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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六章  (第1/4页)
    第六章    三个星期后,蒋家出了大问题。    蒋先生手上抓着的房子无法脱手,牵一发动全身,南孙这才发觉他白玩了几年,赚下来的全部继续投资,手上空空如也,像玩魔术一样,连本带利坑下去不止,还欠银行一大注,每个月背利息便是绝症。    南孙受召回家,看见她父亲如没头苍蝇似满屋乱钻,脸上浮着一层油,气急败坏。    母亲躲在房间里,倒还镇静,默默吸烟。    “祖母呢?”    “礼拜堂去了。”    “这里头有没有她的钱?”    “西湾镇一列四层都是她的。”    “要命,快快脱手也不行?”    “谁要。”    “割价出售呀。”    “小姐,还用你教,已经跌了三成,半价脱手还欠银行钱。”蒋太太声音却很平静“银行在逼仓。”    “怎么会搞成这样子,”南孙瞠目结舌“照说做生意至多蚀光算数。”    “投机生意与众不同。”    南孙用手托住头,房间死寂,她可以听到母亲手中纸烟燃烧的声音。    饼很久她问:“怎么办?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“妈,外头乱成一片你晓不晓得?”    “怎么不知道,牌局都散了,茶也不喝了,说来说去就只得一个话题,就是最好马上走。”    这时候蒋先生推门进来“南孙,现在我们只有一个法子。”    南孙看着父亲灰败的面孔。    “你说。”    “去问问宏祖能不能帮我们。”    “可以,”南孙说“但首先让我知道,实际情形到底如何,我们欠下多少。”    蒋氏父女坐在书房里吧簿子文件全部捧出,看了一个下午。傍晚,老太太跌跌撞撞地回来,南孙替她开的门。    一个照面,见到是孙女,她疲倦地说:“若是男孩,当可设法。”    南孙很平静地答:“这倒真是,他可以去抢劫银行,我不行,他可以点石成金,我也不行,我们蒋家就是少了一个这么样的救世主。”    老太太呆住,瞪着女孙,但没有骂她,反而有点像在回味她说过的话。    终于,老太太颤巍巍回房去,锁上门,没有出来吃饭。    等到清晨四点多,南孙才有点头绪。    蒋先生颓然倒在沙发中累极而睡。    南孙到卫生间用冷水敷一敷脸,走到露台去站着。    天还没有亮,清晨的新鲜空气使她想起大学一个与章安仁通宵跳舞分手时情景,就是这个味道,四周像是开满鲜花布满露水,不能做梦,深呼吸两下都是好的。    她实在不愿意去试探章安仁对她的感情,况且,这是没有可能的事。    他本人没有财产,一切在父母手中。她又不是他们家媳妇,在情在理,章家不可能帮蒋家。    最重要的一节是,章家有没有能力与余闲,还成疑问。    这个早上,与秋季别的早上一样,天朗气清,但南孙却感觉不到,彷徨化为阴风,自衣领钻下,使她遍体生寒,南孙打个冷颤,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寂寞。    没有人可以帮她,又没有人能够救她,然而她必须设法收拾这个残局。    但南孙希望得到精神上一点点支持,她自然而然地到母亲房间去。    蒋太太并没有睡。    她抬起眼“怎么样?”    “一塌糊涂。”    “以前他怎么在搞?”    “五只锅三个盖,来不及了便让一只锅出气,市道好是行得通的。”    蒋太太苦笑“我到今日才明白。”    南孙记起来,那时祖母曾经诉苦,她的儿子光会逛街,媳妇只会搓麻将。    倘若一直如此倒也好了,南孙叹口气。    “我去上班。”    蒋太太无话可说。    偏偏锁锁一早到办公室来找她,兴致勃勃告诉她,是月生意竟有赢余。    南孙惨笑着陪她说话。    锁锁是何等人物,岂会分不出真笑假笑,即时问:“同章安仁有龌龊?”    “不是他。”    锁锁卡通化地把两条眉毛上上下下移动“还有第三者。”    南孙见她如此活泼,不禁真笑出来。    “说来听听。”    “当心胎教。”    “你这阵子乌云压顶,到底是什么事?”    “撕破你这张乌鸦嘴,公司已经赚了钱,还要恁地。”    锁锁笑嘻嘻“三万零七百多元,真不简单。”    “谢少奶奶,我们要开工了,你去做头发吧。”    锁锁凝视她“你还瞒着我?”    南孙打一个突,看住她。    “有事何必死守,一人计短,二人计长。”    “同钱有关的事,连章安仁我都没说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    锁锁微笑。    南孙明白了“是我父亲,还是母亲?”    “都不是。”    “谁?”    “老太太。”    “我祖母!”南孙张大嘴。    “人是老的精,昨天我们见过面,她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我。”    南孙万万想不到,跌坐在椅子上。    “我已与她达成协议,余款,我负责,头注,她蚀掉算数,将来价格上扬,有赚的话,希望可以分回给她。”    南孙目瞪可呆,没有想到锁锁肯为蒋家做这样的事,过了很久,她清清喉咙,说:    “你不是一个很精明的生意人。”    锁锁微笑:“糊涂点有福气。”    南孙眼眶都红了,低着头不出声。    “你看着好了,价格会上去的,至少把利息赚回来,三两年后,局势一定会安定下来。”    南孙用手指印去眼角泪痕。    “只可惜你父亲那里要伤伤脑筋,”锁锁歉意地说:“美金暴起,我劝老太太趁好价放手,不知她肯不肯。”    南孙说;“那是她的棺材本。”    “南孙,我知道你脾气,但或许你可以找章安仁谈谈。”    “这一提,”南孙黯然“我在他们家再难抬头。”    朱锁锁“嗤”一声笑出来“书读的多了,人就迂腐,你看得起你自己就好,管谁看不起你,肯帮固然好,不帮拉倒。”    这一番话说得黑是黑,白是白,刮辣松脆,绝非普通女子可以讲得出来。    锁锁随即给南孙留个面子“当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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