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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章  (第2/3页)
私人秘境的男人迎面对她笑,笑得温温的。    这里只有她会上来;心情好或不好时,一个人可以静静待着的秘地。他不打声招呼,突然就闯进来,她表情一僵,生硬地站在那里。    “喂,火星人。”他还在笑,剑眉往一边挑。    她还是僵在那里。    “怎么了?真的不记得我了?”另一边的浓眉往上一挑。    她这才抽口气,可以反应了。    “来,坐。”他拍拍他身边的水泥地。    楼顶有点暗,浓密剑眉下的双眸黑白分明耀着光,温文儒雅里隐约仍流露优等生的冷漠气息。    她僵硬地走过去,僵硬地坐下去。    “怎么不说话?不记得我了?才几年,都对我陌生了。”他对她笑笑的。    才几年?亏他说得出口。说是两三年,一去八九十年。给他写信,十封他只给她回两封,还在信里头改她的错字。然后他回来了,带着女朋友,大概很快就会变成他的未婚妻--跟从前一样,只要是地球人都知道了,只有她这个火星人最后才知道--他回来了。    要她说什么?    “心情不好?”他又问。    “好得很。”她终于开口。说是好,口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。    “跟男朋友吵架了?”他笑起来,自以为是的说着。    她闷哼一声。    “你呢?跟女朋友吵架了?”    “我跟你不一样,又不是小孩。”他又笑起来。    到现在还在说她小?!    她又闷哼一声。“不然你上来这里干什么?”    “很久没回来了,上来看看。这里好像都没怎么变。”定眼望着她。“你也没变,小毛头--不,是长大了。”    “是你变老了。”她挖苦他一句。“头秃了没有?啤酒肚凸出来没有?”    他轻声笑出来,摇摇头。“毛头,你还是老样子。”    “什么叫老样子?”她可不乐意,皱着鼻。她是不会再像向日葵那样,仰头崇敬的向着太阳。    “你喔…”他边笑边摇头,随手揉乱她的头发。    还当她是当年那个小毛头。    ***--***--***--***    她叫范江夏,今年二十八--去年也是二十八,所以,他们都叫她二十八。    真的,她才二十八,没有以虚报实,也没有以多报少,更没有以少报多。像她告诉他们的,二十八,虚二十八。    虽然她对他们的说辞,每次都不一样。对这个说属马,对那个就变丁卯年出生,对另一个又跳到七十多年次,忽大又忽小,但说到底,她二十七或二十八,三十或五十,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干系?    不是她真的喜欢瞒年龄,或怕人家知道她“贝庚”而是她几岁、是不是老大不小了、有没有男朋友、怎么还不结婚,都是她自己的事,关他家屁事。可是这个社会全患了先天性歇斯底里偷窥症候群,兼带后天性文化白丁症,没听过私密这概念,不懂得隐私两个字怎么写,所以,她就变成永远只有二十八了。    房东旺伯夫妇俩算是好的了,虽然有时啰嗦得很带劲,还算令人可以忍受。至于这公寓其他的人,彼此井水不犯河水,各过各的,谁也不理谁--正好,她受不了那种假惺惺的温情。    会住进这破公寓,说起来,还真被旺婶给坑了。    来看房子那一天,她有点心不在焉,旺婶边爬楼梯边介绍,她根本没在听。    这个破公寓,格局很变态,她从没见过有人把房子建成倒凹型的,客厅照不到太阳,两边房间却早晚东西晒,早早被晒醒,晚晚被热得睡不着。    只要是当房东的都一样,说的都是那些--房子有多好、设备有多全、租金有多划算,反正就是那一堆有的没的。她听得是意兴阑珊,脚底已经在撤退,不巧那时打四楼走下来一个英俊的美男子,还带魅的对她笑了一笑。    旺婶千年老妖婆一个,地球上的种种的勾当哪有不明白的,察言观到色,马上扬声,说:“徐先生要出去啊!”然后转向她说:“你看我们这公寓旧,大家都像徐先生那样,斯文有礼貌,人又长得英俊。”故意语焉不详制造错误印象。    她的长腿已经迈出去了,那剎那鬼迷心窍,也不管这破公寓是不是能住人,马上决定租了。    她这辈子从来没做过那么冒险的决定,看到漂亮的男人就昏了头。总是畏畏缩缩、犹豫不决的,这会真的是豁出去了。    反正,她就是倒楣,倒楣的二十八岁,还碰到倒楣的打击--总之,她在林见深可能宣布订婚或结婚什么的之前,搬到这栋破公寓。    当然,旺伯跟旺婶听了会不高兴,但这公寓真是破。旺婶说的天花乱坠,冬暖夏凉、厨具俱全的;结果,流理台阻塞不通、水管漏水、上个房客电话费没缴被断线、电灯像鬼火、瓦斯炉上了一层油垢、排油烟机像一堆破铜烂铁、浴厕镜子则裂成一块一块,一照像科学怪人…    后来又才知道,那个俊男只是来找四楼桃花的,根本不住在这里。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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