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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九章  (第1/2页)
    第十九章    在乌水镇半年了,傅良辰也小小攒了一笔钱,原就犹豫着是不是该继续动身前往江南寻人,可是这儿的宁静恬淡太美好,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,没有勾心斗角,不用殚精竭虑,也不必揪着心,苦苦地等待什么,更没有伤心绝望痛苦。    她彷佛找到了生命中的平静。    可是他来了,而且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,却那么温柔小心地对待她…哼!他自以为稍示温情,就能哄得她两继续对他掏心挖肺吗?    不,她只恨,他凭什么再度把她的世界搅乱三尺翻地覆,迫使她不得不狠下心告别这一片宁静,抽身离开?    站在乌水镇的码头,傅良辰怔怔地看汽河面上来往的船只,白帆绿水,处处花开锦绣,美得彷佛身在画中。    可她始终是个过客。    无论在哪里,永远没有根,没有家,只是从一个地方辗转流落到另外一个地方。    她低低叹了一声。    在她身后远处,那个高大瘦削男子默默地凝视着她,几度想上前,却又犹豫迟疑,再无昔日的霸气强硬。    见她问了船夫几句,而后便背着沉重的包袱登上了船,萧翊人心下一惊,急忙大步冲向码头。    若不是怕码头人太多,他也不愿惊扰了百姓,早已施展精妙轻功跃上船了,哪还需要这么急巴巴地催命赶着?    “喂!当心点!”    “赶着投胎啊你,急成这样?”几个商客虽然没有被他撞到,却被突然擦身而过的高大黑影吓了一大跳。    萧翊人一双浓眉紧紧蹙起,直到靴尖及时踩上船舷的那一剎那,这才松了口气,回过头来拱手一笑。“抱歉,是在下失礼了。”    “下次小心点嘛!”    “没事没事…”有商客瞧他虽然一身玄衣不修边幅的粗犷样,却是通身掩不住的气派,连忙拉了拉友人的衣袖。“走了走了,别惹麻烦。”    傅良辰却对他“惊动四方”的这一幕视而不见,只是将包袱紧紧抱在怀里,身子倚在船沿,静静地等待着船慢慢离了码头。    这是中等的客船,商客、旅人、男女老幼都有,有携货还有拎鸡带鸭的,大家都习惯了同船的嘈闹喧哗。船上还有专门的灶房开炉,一式都是简单的烙大饼、大锅鱼鲜汤,一份八个铜子儿,有的嫌贵便会啃自己带的干粮,兜里银钱较充裕的想吃新鲜的热汤热食,便会干脆在船上搭伙了。    “吃吧。”一碗热腾腾的鱼鲜汤和一张金黄的烙饼出现在她面前,鱼鲜汤里还有满满的鱼rou。    傅良辰抬起头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“我自己有馒头。”    萧翊人温柔地看着她,眼底有一丝恳求,低声道:“喝些热汤会舒服些。”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她看也不看他,低下头打开包袱,从桦如取出了一个白天买的冷馒头,慢慢地吃起来。    却看得他一阵心痛。“小辰,你怨我恨我都好,就是别拿你的身子赌气,好吗?”    她不回答,只是一口口啃着馒头,觉得噎喉了,便拿起随身竹筒里的清水喝一口。    他从不知道温婉柔顺的她,执拗起来竟然比他还厉害,可事到如今,他只能怪自己,是他生生地将她逼成了这般模样。    萧翊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,随手将鱼鲜汤和烙饼掷入河中,默默地到离她不远处的一角坐下。    宽阔得彷佛能扛起天的双肩,此刻颓然地下垮着,他那张俊朗却憔悴的脸庞藏在阴影里,默然不语,全身上下却散发着无比悔恨悲伤的孤寂感。    傅良辰极力不去看他,只管闭上眼假寐。    不去想,没带披风大氅的他,在河上夜风中会不会冷,也不去想他晚饭没有吃,肚子会不会饿…    自他跟着她出了药田后,在大街上走了很久,她买了包子当午饭,他却没有,尽管她不愿回头,可每当回头时,她都会瞥见他挺拔的身影。    她咬了咬下唇,心里有些烦躁起来。    为什么他还不走?北地都是他的天下,他的平北将军府里什么都有,还有他的红颜知己,再不济京城萧国公府也是他的家,他为什么好好的家不待,偏要来她跟前捣乱?    傅良辰忽然生气起来,忍不住睁开眼,对着他的方向狠狠瞪了过去。    他像是奇异地能感应到她的视线,蓦地睁开了双眼,又惊又喜地看着她。    她的心一跳,眼神瞪得他更狠厉了——看什么看!没想到他非但不发怒,黑眸反而更加炽热明亮,脸上笑意迅速荡漾开来。    有…有病啊?    她满心气怒,可又不能真的冲过去槌他踢他,生怕他越发蹬鼻子上脸,还以为她是故意要引起他注意的。    傅良辰索性恨恨地别过头去,紧抱着包袱,看也不再看他一眼。    萧翊人一怔,心下又是一阵深深的落寞。    小辰,要到几时,你才愿意原该相人哥哥?    可是,他不会放弃的。    当初,她盼了、等了他那么多年,这次,换他来等,来守着她。    船在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后,于隔日电午后到了距离最近的梅花镇。    傅良辰下了船,打听清楚两日后才行船到苏州,听说那位叶史的母家柳氏是苏州书香望族,当初也被牵连了,可柳氏毕竟是江南百年望族,支系繁多,她现在只能祈求叶大人的后人是被柳氏宗族暗中庇护了,否则天下之大,她还真不知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人。    还有关家、白家的后人…若是还有后人在,会不会也和她一样隐姓埋名,强迫自己浑忘前事,只要能挣扎着活下来便好了?    她心下忐忑而茫然,忽然发现自己要走的是条至难又艰巨的荆棘路,前方等着她的,究竟是毒蛇、猛兽还是…希望?    可她怎能放弃?    爹爹和其他三大家的叔伯们用生命扞卫着的东西,她怎么能就让它湮没在时间的洪流中,让爹爹死也不能暝目?那是爹爹一生最后的遗愿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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