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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章  (第2/3页)
   “你--你这死丫头!说话一定要这么惹人厌吗?”阿西婶所得嗓音发颤。“早知道不打这通电话了!要不是前阵子你那个老公来找我!”    “老公?”朱挽香愕然打断她。“你是说圣恩?”“不然还会是谁?”阿西婶没好气地反问。    朱挽香小心翼翼地将宝宝放回摇篮里,右手握紧话筒。“他找你做什么?”    “他带了一小瓶你酿的橄榄给我,坚持我一定要尝尝看。”    “他要你吃我做的橄榄?”朱挽香蹙眉。“为什么?”    “他那天跟我聊了很多,我们…也谈到文成。”提起死去的儿子,阿西婶音量不知不觉放低了,语气噙著苦涩。    朱挽香胸口一紧,瞬间不能呼吸。“他为什么要跟你聊文成?”    “我们聊起文成死去的那一天,他问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原谅你。”    他为什么要问?为何要追究?    朱挽香咬起牙,心海也像刮起台风,卷起千堆雪。    “你还记得吗?”阿西婶忽然涩涩地问。“那时候我一直不赞同你们两个交往。”    “我当然记得。”她木然回应。“你一直希望隔壁家的小芳做的你儿媳妇。”    “文成跟小芳青梅竹马,我们两家都看好他们是一对了,偏偏那孩子迷恋上你,不管我怎么反对,都一定要追你。”    “你该不会是要怪我当初没拒绝他吧?”她空洞地问。都那么多年前的往事了,为何还不能埋葬?    “我是像跟你说,那天他跟你约会,是我一直拖延著不让他去的,我故意阻碍你们,没想到…他后来会为了赶时间而撞车。”话说到此,阿西婶再也持不住,懊悔地哽咽。“你知道吗?其实如果我那天没故意拖延他,说不定他会没事,说不定他到现在…还好好活著。”    她知道。很久很久以前,镇长先生就将当天的经过都告诉她了,她也猜到阿西婶会因此自责。    “我想过了,我会那么恨你,说不定是因为…我气我自己,所以才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身上。叶先生说得对,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,他说你是故意让我讨厌你的,这样我才不会太责怪自己,我真的没想到、我没想到…”阿西婶泣不成声。    朱挽香震撼地听著,那伤感的啜泣,一声声,哭进她心里,也哭湿可她的眼。    “他还说,就像酿橄榄一样,本来是苦的东西,经过时间酝酿,也可以变成酸甜的,他希望我原谅你,也原谅我自己。”    为什么他要跟阿西婶说这些?为什么他能挖掘出她埋得最深的想望?而这想望,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?    她用力咬唇,心头也似酿著橄榄,又苦又酸。    *****    挂断电话后,她将孩子哄睡,然后独自坐在窗前,窗外狂风骤雨,而她在窗内,却是静静垂泪。    她想起前两天,他的母亲才来对她表示友好,而今晚,又有另一个母亲愿意原谅。    她想,明明她们都该讨厌自己,为什么都因为他而改变?    都是因为他,是因为他…    “你干么要这么做?”她痛楚地低喃。“叶圣恩,你同情我吗?所以才对我这么温柔?你说要爱我,不管我能不能回报你,但你知不知道…”    得不到响应的爱,有多苦、多痛,他知道吗?    “你根本不懂,所以你才能说得那么容易,因为你根本不懂爱情。”    他不懂得爱可以多伤人,他不懂,同情并不是爱。    而她,不稀罕他的同情…    “你听到了吗?我不要。”    可她好想见他啊,明明才撂了狠话说不想再见到他,现在却发狂地渴望能见到他。    好想他,想问问他究竟为何要替她做这些?想问问他为何如此懂她,如此轻易折痛她的心?    好想、好想见到他啊…朱挽香凝立窗前,窗外,席卷著狂风暴雨,而她的小屋孤单地如同耸立在世界尽头。    就像她一样,总是被排拒在人群之外。    她瞪著幽暗的夜色,忽然觉得透不过气,前方的海,恐怕正汹涌者惊涛骇狼吧?就连她最爱的海,也发怒了…    忽地,两盏朦胧的光圈,映亮了夜幕。    那是什么?    *****    朱挽香愕然瞠视,那光晕令她联想起那夜她从海滩走回小屋看到的,是那么温暖,教人安心。    她追寻著那光,慢慢地,认清那原来是一辆车,是叶圣恩的车。    他来了吗?    她捧住胸口,心韵惊慌地鼓噪,她看着他停下车,冒险冲入风雨,一阵强风忽地卷来一块广告牌,眼看着就要往他身上砸落。    “不要!”她骇然惊呼,踉跄著往大门口奔去,紧闭的铁卷门阻挡她的去路,她慌乱地找出遥控器,按下开关。    等不及门全开,她便伏下身子穿过狭窄的通道,狂风刺痛她脸颊,冰雨重重地击落她全身。    “圣恩、圣恩!”    她顾不得疼痛,嘶声呼唤,她好怕,好怕他出了什么意外,怕死神又一次带走她爱的人。    终于,她看到他了,蜷缩在地上。    她急奔过去。“圣恩,你怎么了?没事吧?”    “我…没事。”他抚著额头望向她,她看不清他的脸,只知道他正对自己温柔地微笑。“我没事,挽香。”    将叶圣恩迎进屋里后,朱挽香先让他换上干净的衣服,然后搬出急救箱,命令他乖乖坐在客厅沙发上。    “你这笨蛋!台风天你还跑来做什么?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?”    她一面斥骂,一面将棉花棒蘸了葯水,轻轻抹上他破口的额头,伤口并不深,却足够牵痛她的心。    “我不是说不要再见到你了吗?你还来干么?”她恨恨地叨念。    他却感受到她话里藏不住的关怀,微微一笑。“我知道你不想见我,可我想见你。”    “那你也不用特地挑台风天来!”    “因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。”他的嗓音,好温柔。    她动作一凝,好片刻,才取出OK绷,贴在他伤口。“好了。”    “谢谢。”他顿了顿,左顾右盼。“海生呢?”    “在我房里,已经睡了。”    他点点头,深遂的眼潭映著她的姿影。    “干么这样看我?”她回避他过分炙热的眼神。    “我有份礼物要送你。”    “什么?”    “这个。”他从口袋里挖出一方小布袋。    “这什么?”她迟疑地接过,松开袋口,抽出层层棉纸包裹的东西,整个人愣住。“紫贝壳?”    “这片是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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