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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  (第4/4页)
着几幅现代画,空气调节有点清凉。    “夏小姐,卓元宗生前是本店的合伙人。”所以叫剑宗画廊。    “你是他的遗产承继人,应知他个性,他对名利看得很轻。”    铭心点头。    “可是偏偏就是这种人会名成利就,上次他开画展已是七年前的事,收藏家闻风而来,通宵在店外排队轮候,并且要求派筹码让他们优先选焙。”    铭心点头。    “净把画转手到欧洲,已可获利二十巴仙,这次,我劝夏小姐亲手做转售,我可以帮夏小姐联络。”    “那,”铭心低声问:“卓元宗作品不是变成商品了吗。”    周剑华有点无奈“有时还沦为炒卖品,同期货市场上的猪肚、大麦、可可豆没有分别,可是,这正也是每个画家梦寐以求的事。”    铭心牵牵嘴角。    “请随我来看这批画。”    作品还未表镶,一张张随意叠着,放在一间空气调节的贮藏室里。    周剑华说:“画里充满生命的喜悦,你看那颜色的变调,笔触的情意,整个气氛优雅秀美,实在不可多得。”    铭心凝视元宗遗作。    “我已把作品名单及彩照寄往欧洲。”    周剑华是一个商人,他卖画,同人家卖皮鞋没有分别,这样也好,他没有任何包狱,大可专心赚钱。    “我羡慕卓元宗,他对生命没有怨怼。”    铭心站起来告辞。    周剑华送她到门口。    “夏小姐,你一有决定就与我联络。”    “我懂得。”    回到小鲍寓,铭心伏在枕上,不能动弹,她非常非常疲倦。    元宗元宗,请入梦来。    她自己却先步入梦境,一个无人白色的细沙滩,风劲,狼大,卷起白花,海鸥随气流哑哑低旋。    “元宗?”    没有人影,只有他的画架,呵水彩还没有乾,一幅风景画,已用铅笔够出轮廓,并写上颜料号码,预备着色。    “元宗?”    没有人应她,她转过身了,看到远处故园灰鸽色的屋顶。    然后,梦醒了。    夏铭心的学生在等她。    这班小孩是她的珍宝,也是她每日早起的原因。    傍晚,元声拨电话给她。    “我已找到临时工。”    “甚么性质?”    “车行经纪。”    又是赚佣金,那种工作并不适合他。    “我要还债,权且屈就。”    “甚么债?”铭心吃一惊。    “欠你良多。”    “那算甚么。”    “晚上,我在社区中心教书。”他倒是很积极。    铭心十分高兴“教甚么?”    “如何驾驶高性能跑车。”    铭心嗤一声笑出来“你有履历?”    “当然,我有国际性赛车证。”    铭心对他又添增一分了解。    “真庆幸你找到我。”他由衷感激。    “见到你我也一样高兴,还有喝酒吗?”    “一时那里戒得掉,我也不用骗你,酒瓶捧在手中,非常舒适安全。”    铭心微笑“别烂醉就好。”    “你总是那么谅解体贴。”    稍后,正式开学之前,铭心又到东岸探访他。    虽然已经傍晚,卓元声仍未回家。    鲍寓管理员认得她“你是那个痴心女友。”    夏铭心啼笑皆非。    “你不会失望,你做对了,他又找到工作,振作起来,你的投资得到成果。”    铭心看着这个多事的管理员,不禁微微笑。    “他不在家,他应在廿九街的本田车行。”    铭心马上乘车往廿九街想给他一个惊喜。    下了车走近车行,她便看到他。    卓元声正陪一中年太太看车子,那位女士年纪并不太大,不知怎地,已经面rou横生,姿态骄横。    一个人上了三十岁得对自己的容貌负责,说得一点也不错,只见她指手画脚不住发表意见,而卓元声一反常态非常忍耐不住说是是是。    铭心心酸。    一时分不出卓元声是否真的振作,或是这类振作是否值得。    也不应怪他下了班想喝一杯浇愁,看样子车行已把所有难侍候的客人丢给他这个新丁招呼。棒着玻璃,铭心站了很久,并没有上前相认。    那中年太太得寸进尺,手臂居然去圈住卓元声的臂弯。    元声并没有把她掉开,任由那中年女士放肆。    看样子他做成了这单生意。    夏铭心静静离开车行。    她看到的是一个折翼的天使。    敝不得卓元心要搬家来痹篇旧相识,实在没有必要再对任何人交待。    回程中铭心倦极入睡,她既无奈又落寞,忽然,她看到了一扇熟悉的房门,她轻轻推开一条缝。    有人背着她坐在房内,光线不十分好,但是她知道他是谁…他也是。    她一开口便说:“元宗,我想把你的画出售。”    他并没有转过头来,只是轻轻答:“画送了给你,任你处置。”    “所得款项,我想交给元声。”    “呵!你见到元声了。”    “元声环境欠佳。”    “我十分清楚元声,他手头永远绷紧。”    “不,不是从前,现在真的窘逼了。”    “他一贯狼掷金钱时间及感情,受点教训,将来也许会踏实。”    “可是看见他吃苦…”    “元声不算苦了,你大可放心。”    铭心怔怔地,隔了一会儿,才说:“我苦苦思念你。”    她正在等他答覆,有人推醒她。    “小姐,飞机到了。”    做梦也不能得偿所愿,夏铭心嗒然取饼行李鱼贯上岸,心里似被掏空一般。    她马上吩咐刘宗画廊出售卓元宗所有作品。    周剑华赞道:“这是正确处理方法。”在商自然言商。    铭心苦笑。    开学了,一班廿四个学生,又有骄矜的新移民华人家长太太拉住她诉苦:“外国教育制度水准散漫,哪里能同拔萃书院相比。”    “唉呀,怕要转私校了,私校一班只二十个学生。”    “将来,只要升得上去,无论如何都供到底,史丹福、哈佛,在所不惜。”    “夏老师,我女儿成绩比同龄孩子好,可否让她跳班。”    班主任每年至少需处理十来廿个天才儿童,不过不要紧,幸亏过三五年,这些天才也都会自然消失在云云众生之中。    有一个小男孩特别沉默,不合群,小息只在课室呆坐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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