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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部玫瑰再见4  (第2/7页)
  还没到夏惠酒店,我的拳头已经肿得像一只拳击手套,又青又紫。    到了酒店大堂,打电话上楼,找到她,因为激动过度,说话打结。    她五分钟后下来大堂见我。    春天到了。    她穿极薄的丝衣服,飘飘欲仙。    “震中!”她横我一眼,坐下来。    我心酸地看着她。    “你打架了。”    我问:“你信我,还是信他?”    “你们有话好说,怎么老打架?”    我心中倒翻了五味架。“老打架?我知道你在这一生中,为你打破了头的男人不计其数,但是刚才,我不是为自己与庄国栋打架。”    “是为你爹?”    “是。”    她沉默。    “回去香港吧,玫瑰。”    她对我说:“我加件外套,与你找个好地方说话去。”    我等她披件白色薄呢大衣,一同散步到附近的公园去。    我们在长凳坐下。    鲍园中情侣们散步拥吻,年老的公公婆婆以隔夜面包喂白鸽,气氛温馨宁静。    她细细地说:“他是我第一个爱人。”    “那已是近二十年之前的事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为了在他那里受的创伤,我嫁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,达十年之久…”玫瑰的声音越来越低。    “可是你离了婚,你现在是我爹的夫人,你要忠于他!你不是想告诉我,你嫁他只是为了求个归宿吧?”    她不响,凝视远方的人工湖。    我咆哮:“你难道不爱罗德庆?”    “我爱。”    “那么跟他回香港吧。”    “我要想一想。”    “想什么?”    “震中,请不要对着我吼叫,”她心虚“震中…”    “你这一辈子伤了多少人的心?”我眼睛红了,鼻子发酸“黄玫瑰,你跟本不懂得爱情,你好比一只蝴蝶,一生出入在万紫千红的花丛中,但蝴蝶都是色盲,根本不懂得欣赏花朵。就好比你,你得尽了所有人的爱,但是你并不感激。”    “不。”她倔强地看向我,双眼闪着泪光,明亮得如同两颗宝石,但她并没有流下眼泪“不,每个人爱我,我都感激。”    我不置信地瞪着她。    “震中,”她静静地说“即使你爱我,我也感激。”    我呆住了,头顶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,透心凉。    她早知道了。    我怎么可以低估她。    “震中,我不是那种人,我非常重视感情,我…”    “我知道,我在气头上故意侮辱你,我晓得你,你活在世界上,不外是为了感情。”我委靡不振。    “我是爱过很多次,但每一次都全心全意,我也爱你父亲。”玫瑰说“你不要诬告我了。”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我与庄国栋…我想好好看看他,我爱了他这么多年…”    “这么一段幻觉,你们当时都年轻,相识才短短一段时间,而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。”    “我就是想清楚这是不是事实,他这个人存在我心底已经十多年,有时候越是模糊的印象越是美丽。”    “如果你发觉你爱的确实是庄国栋,你打算牺牲我的父亲?”    她美丽的眼睛看着远方“我相信随缘。”    “你相信不负责任。”我赌气。    “震中,”她苍白着脸“我知道你不原谅我。”    “我爱我父亲,”我说“我不忍看他伤心,”我加一句“我也爱庄国栋,我亦不想看到他再一次碎心,”我仰起头“还有我自己,我们这些人,都欠你良多,为你伤神,玫瑰玫瑰,我还能说些什么?”    她垂下眼睛,掉了一串眼泪。    我说:“有选择的爱便不是爱,玫瑰,承认吧,承认你并不爱罗德庆爵士,你欣赏他尊重他崇拜他,但并不爱他。”我咄咄逼人。    她呜咽:“如果家明还在…”    她“霍”地站起来,要走回酒店。我连忙轻轻拉住她。    “求求你,”我说“疏远庄国栋,为他好,也为了你自己好。”    她紧紧抿着嘴唇。    “过去的事已过去,”我说“你看过费丝哲罗的《大享小传》没有?”    我说:“你们两个人并无能力挽时间的狂澜。我知道你们的事,你们在夏日相遇,燠热的夏日夜晚,薰风下你们为恋爱而恋爱,你才十七八岁,一朵花都能引起无限的喜悦,他离开你的时候,你认为地球从此停止转动…可是玫瑰,你现在长大了呀,玫瑰,你听我说,你必需帮助你自己,自这个魔咒解脱出来。”    她闭上眼睛,又一串眼泪。    我只好递过去手帕,不忍心再说下去。    送她到酒店的一段路,才短短十分钟,我看出她内心矛盾反复地挣扎。    我伸过手去,扶住她肩膀,她向我投来感激的眼光。    我轻轻地说:“让我来帮助你,搬到大姐家住。”    她软弱地点点头。    我替她略为收拾,便接她到大姐家。    大姐见到玫瑰,非常安慰,连忙报告父亲,大家对玫瑰,以爱护以忍耐。    我并不是小人,庄国栋来找我的时候,我坦白告诉他,玫瑰在我的监护下,不打算再见他的面。    老庄嘴角挨了我一拳,犹自青肿着,他瞪着我,良久不语。    “我的心情与你一样坏,老庄,咱们哥俩别说二话,我胸中像是塞满砂石,天天吃不下东西,晚上双眼红涩,像火在燃烧,但闭上眼皮,又睡不着,转眼又到天亮,又是一日,嘴巴苦涩、发酸,脑子发涨,除出玫瑰两个字,心中没有其他人,其他的事…你想想,老庄,这种日子,我是怎么过的?我是怎么挨的?我根本不是活着。”    老庄不出声。    “我当然晓得你不好过,这话你劝过我:请你控制你自己。”    老庄背转身。    “你都几乎成功了,你不是要结婚生子吗?苦海无边,回头是岸。”    “我回头,你呢?”他仍然背着我。    “我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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