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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部玫瑰再见2  (第2/4页)
变命运?”    “不可以。”庄摇头说。    “你要赌吗?”    “赌什么?你自己的下半生?我不用赌,我知道这件事确是有的,你年轻,你不知道。”    一个少妇打我们身边经过,极短的卷发,紫色眼盖,玫瑰红唇膏,披一件浅灰色青秋兰皮裘,时款之至,又走得摇曳生姿。    我心中“哗”地一声。但是,但是她比起金鱼池畔的女郎,还差了一大截一大截。    我收回了我的目光。    但我试探老庄“怎么样?”我问。    他目不斜视,呵,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表情。    他那个情人,也绝对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吧,以致一般的绝色完全不在他的眼内。    绝色也还能分三种,顶尖的绝色,中等的绝色,与可以容忍的绝色。呵哈呵哈。    “你决定转行了?”我问。    “为你父亲做事是一项光荣。”他说“做人有责任,我不能一辈子躲在一间图书馆内的。”    我说:“老庄,你少讽刺我,我觉得做人的责任是要快乐,你天天这么沉郁,就是不负责任。”    “这种责任,也只有你能够尽到。”他叹一口气。    “我们打球去吧。”我说“下午没事。”    他并不反对。庄是个多才多艺的风流人物,琴棋书画他无所不晓,剑击是一等好手,简直可以参赛奥林匹克,各式球艺玩得不费吹灰之力。    他最大的魅力是视这一切如与生俱来的本事,并不夸耀。    庄的学识自然是一等的,加上那种翩翩风度与英伟的外貌,照说女孩子应一旅行车两旅行车那样的过来才是,有什么道理独身!    我取笑过他“你都不是处男了,还装什么蒜,我就不同,哈哈哈。”    他最喜欢侮辱我的一句话是:“你娘娘腔!”    在英国,不少人误会过我们是一对。    有个女子曾经跌足道:“好的男人已经够少了,一大部分早已是别人的丈夫与男友,剩下的又是爱那调调儿,难怪女王老五越来越多。”    与庄打了半小时壁球,累得一佛出世,由司机接我们返家。    大姐的电话随即追踪而至。    我跟她说:“长途电话费用不便宜。”    “你们这两个只有在香烟广告内才会出现的英俊男士,生活可安好?”    “我到现在还没见过爹的太太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   “是否她摆架子?”    “她并没有架子。”大姐说“她不是那样的人。”    “你对她倒是比较有好感,”我说“小jiejie始终不喜欢她。”    “那是因为她没有见过那女子。”    “她是不是一个好人?”    “很难形容,非正非邪。可是历史上的女人,但凡能令男人听从她的都属狐媚子。”大姐停一停“所以她也是邪派。”    “她是不是看上去像九流歌女?”    “不可能,你太低估父亲的趣味。”    “我越来越好奇,”我说“偏偏她又生病,见不到她。”    “迟早你会见到她。”庄说。    “可是三四十岁的女人了…”我说。    “据说还不止三四十岁呢,有些人确是得天独厚的。”大姐说。    我笑数声。    “庄先生好吧?”大姐问。    “他?老样子,告诉你,他要在爸的伦敦公司做。”    “你呢?”来了。    “慢慢再说,喂,大姐,你讲了十分钟不止了。”    “你这个贾宝玉脾气,早晚得改呢。”她不悦地挂了电话。    晚上我觉得非常闷气,约了一大班堂兄弟姐妹出来吃火锅,七嘴八舌,热闹非凡。    有几个正在谈恋爱,也不避嫌疑,当众亲热,一下一下的亲嘴,像接吻鱼。    亲嘴这回事,真不明白何以他们好此不疲,不过是皮肤碰皮肤,发出一阵响亮的怪声音,可是他们啜啜啜,过瘾得很,只我与老庄坐在那里面面相觑。    坐下来吃的时候,情侣们各用一只手吃东西,坐右边的用左手,坐左边的用右手,另外一只手揽住对方的腰,滑稽得不得了,像是那种暹罗连体人,真伟大,爱情的魔力实在太伟大了。    这一顿饭实在是弄巧成拙,更加显得我与老庄孤单。    当他们都回家的时候,父亲说老庄的合同已经拟好,叫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一次。    “去吧。”我说。    司机接我们往石澳。    庄说:“你们这些人,在香港住久了,腿部迟早要退化。”    到了新屋子,已经晚上九点多。我第一件事是问女佣人:“太太呢?”    “太太好像上楼睡了。老爷已在书房等你们。”女佣人说。    啊,我有一丝失望。    我对庄说:“你去见我爹,我到处逛逛,你们谈罢正经事再叫我吧。”    庄摇摇头,一副“孺子不可教也”的表情。    我溜到图书室去,推开门,电视机开着,正在演大力水手。    我马上知道,这是录像带,纳闷起来:谁在这时候看这种节目?    我听到一阵低低的笑声,因为屏幕上的卜拜吃下了大力菠菜,又一次战胜了大块头。    电视机对面的沙发坐着一个女郎。    也许我有第六感觉,一颗心咚咚地,几乎没自嘴巴跳出来。    “哈罗。”我说。    她转过了头来,看着我。    在黯黯的灯光下,她如黑宝石似的眼睛闪闪生光。    这是什么样的美女啊,这是特洛埃城的海伦!    我呆呆地看着她。    她张开口说话“是你。”    她有点倦慵,长头发梳成一条肥大的辫子,垂在胸前,穿一件宽大的、很普通的睡袍,脚下是双绣花拖鞋:深紫色缎面,绣白色一只蝙蝠,指头处已穿了一个孔,却分外添增俏皮。    我也结结巴巴地说:“是你。”    她微笑,眼下有颗小小的痣跳动了。    这就是我等了一生的女人。    这就是!    她的温柔自空气间传过来,深抵我的心神,一种原始的、丝毫没有矫情的女性味道。    “你现住这里?”我问。    她答:“是。”    “明天还在?”我追问。    她又微笑,说:“自然。”    “明天我来找你,你可别出去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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