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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着素色的服装,见到我,惊异于巧合,犹疑一刻,向我颔首。    我站在该处,三十秒钟不动,如电影中之凝镜。    心中想问:喂,你把头三十亿财产,拿来作什么了?可有买下一幅莫纳的荷花池,挂在书房里?    她也没有动,两人在潮湿的南风中站半晌,她问:“车子修好没有?”    我没想到她会与我说话!我清清喉咙,唔嗯唔嗯,老司机在一旁笑,我终于说:“不能再修了。”    她默默头。李冢的女佣早打开大门恭候,她似乎没有进去的意思。    她又问:“你是怎么来的?”    “用公司的机器脚踏车。”    “啊。”语气似非常羡慕。    “我有头盔可借给你。”我忽然没头没脑的说。    她竟然向前踏一步。    司机动容了。    她脸上露出楚楚动人矛盾的神情来。    这已是第二次偶然见面。谁能担保还有第三次?这一次不下个决心向前迈一步,以后再见一百次也是枉然,顶多不过是再点一百次头。    这次没有表示,以后障碍重重,当中隔着也许一百亿的钞票,再也脱不了身。    她说:“在这种天气兜风,一定很好玩。”    我心狂跳,努力吞口涎沫,把它压下喉咙“下大雨就可怕了。”    她摊摊手“没有冒险,何来乐趣?”    我向她一招手“那还等什么?”    老司机膛目结舌,说不出话来,只得目送我们。    我取出玻璃雨衣替李观仪穿上,把头盔递给她。    踏下油门,机车呼地发动,我用的速度很安全,可以沿路欣赏初放的洋紫荆及紫藤,新铲过的草地发出芬芳的清香,使我心旷神怡。    我一生人廿余岁从来未曾有过这么奇妙的感觉,我忘记一切不如意的琐事,只感激上主恩宠,给我如此欢愉的一刹那。    我把机车自山顶这一边兜到另一边,一阵急风,吹下半树桃花,拂了一身还满。    我把车靠路旁停下来。    身后的女郎说:“在巴黎,有一种树,三个人高,一人合抱,开黄色的小花,不住的开,不住的落,人站在树下,花瓣如泪下,落光了就算数,要等明年,我始终没有问当地人,那是什么花,什么树。”    我立刻答:“那是金急雨。”    “噫,你怎么知道?”    “因为我晓得会遇上你,而你会问我这个问题。”    还有什么其他原因?    她没有再出声。    机车往回开的时候,潇潇毛毛雨急急落下,我怕淋湿她,把车子开得略快。    谁知她却说:“咖啡馆,你看见吗。”    “露天咖啡馆,怎么坐?”    “有太阳伞。”    我笑“下雨天在太阳伞下喝咖啡?”    她忽然哈哈哈的笑起来,笑声清脆而温柔,快乐似云雀。    我把车停路边,与她踏入咖啡馆。    侍应不相信有人这么好兴致,持餐牌过来。    我俩除下头盔坐下。    “我要啤酒,你呢。”    “我想吃热狗。”    “两只热狗,一杯牛奶,一杯啤酒。”    侍应懒洋洋地走开。    我悄悄说:“打断了他的闲情。”    桌子上的漆剥落,凳子是湿的,台布上不是污迹子就是穿一个个孔。    她的脸上有水珠,我用手帕替她揩干。    她迷惑的问我:“你是谁?”    “陪你吃咖啡的人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我们并没有叫咖啡。”    牛奶先上来!是用奶粉冲的,且一块一块,没冲散,她看着笑了。    啤酒跟着上,没有冰过,微温,真过瘾。    两只热狗硬且干,rou肠瘦瘦的缩一角。    我说:“芥茉相当香。”    她又笑,这么简单的事都叫她快乐自内心发出,如金光一般,照耀了我。    我忽然灵光一闪。    我们是否恋爱了?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便是这样的。我呆住。    我在明,她在暗。我知道她是谁,她不知我是谁,所以她比我更快乐。    而我,我一直是个悲观的人,我没有苛求,快乐是快乐,一分一秒都应紧抓不放,每个细胞都要享受,所以我贸然伸手过去,握住她的手。    她过一会才把手缩回去拔拔头发。    我陶醉在这情调中,战争饥饿与疾病都距离十万八千里,与我俩无关。    我浑身湿漉漉,头发绞得出水来,喝着热啤酒,硬面包,却自觉快活似神仙…    该死,这不是爱情嘛。    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郎,怎么会得凭两面之缘就产生这种强烈的感情?    没头没脑,没有根据,攻人不备,也全是爱情的特征。    美?一点也不,又破又旧,但她的眼睛同我的眼睛一样,在此时此刻,再也看不到丑恶的一面。    我问:“你冷吗。”    “不。”    我也不觉得冷,喝完啤酒,我是否应当建议散散步,她会不会笑我老土。    她取过头盔,我替她轻轻罩上。    我知道我们应当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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