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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铃兰  (第4/4页)
过士气差得不得了,因大家都分不清哪件工作是真正重要,哪件是张太叫我们做来寻开心的。    这是另外一件事。    我替那盆铃兰加了几滴水。    不知它可以摆多久。    那个人会不会鼓起勇气来约我?    那个人是谁?会不会是我一向倾慕的那种成熟,有一份好工作,对女人负责的男人?    每次我看到那样的男人,心中都会想!我小时候也是一个标致的女郎,为什么从来没遇到一个这么好的男人?    后来不大想了。    因为泰半嫁得好男人的女人,隔了几年也都不开心,也都离了婚,正如我说,看包装怎么可以真正认清楚一个人。    铃兰的香使我着迷。    五月,五月要到巴黎,搭火车去到近郊,者漫山遍野的花,一搭搭紫色、米白、淡黄、深深浅浅的红,一层层,每一处都像印象派的风景画。    爱煞了这样的情景。    我坐在书桌前胡思乱想。    茱迪说:“这些信都过期,要即时答覆,还有,有两个电话必需要覆,你看看。”    我完全不想做事。默默头,呆坐。    逢人都会有心不在焉的时候。女人当然喜欢遐思,而男同事,在赌马、炒金子,买卖股票上费的精神,恐怕比任何女同事都多。    我终于问:“茱迪,这盆花,是谁送来的?”    “花店吧。”    “你肯定?”    “是小明拿进来的。”小明是公司里的后生。    “你去问小明,由怎么样的人送上来。”    “肯定是男人,这是什么花?挺有趣。”    “去,去问小明。”    她出去一会儿,回来。    “小明说由一位很斯文的男士递上来,不过那位男士是花店的伙计。”茱迪含笑说。    这丫头在笑我。    “哪家花店?”    “没有看清楚。”    早几年收到神秘花束,不过是由它摆在书桌上,直至憔悴丢掉,无声无息,谁去查究。    女人越老越贬值,到三十多岁的时候,再收到花,大概要感激流涕痛哭起来。    我再问:“真的没有留意是哪家花店?”    “没有。”茱迪不经意。    我捧着一杯热可可,一边暖手,一边啜喝。    今天是不打算做什么的了。    我在等下班。    有一位女友说上班好比坐牢,说得很对,每天八小时,而且还要穿戴整齐去坐。有成就时可以坐得很兴奋,工作不满意,当然坐得委曲。    我并不喜欢这份工作,也许是鼓起勇气,找新职的时候,会不会?    有人在暗中注意我,我不可以令他失望,下班我要去剪个新发型,订数套新衣服。    越想越高兴!忽然茱迪进来对我说:“电话。”她向我挤挤眼。    我立刻明白,取过听筒:“喂。”    “好吗?”是他。    我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愉快过,因为他对我已经不重要“好得很,假期开心吗,有什么新计划?”    他却意外“你呢,有没有去什么地方?”    “累都累坏,足足睡了一天。”    他不置信,他不相信这是我。他问:“下班有事?”    “有,”我爽快的拒绝他的施舍“我要去购物装扮自己。”    “那么,再见。”    “再见。”我很乐意地挂上电话。    下班我寻找节目,逛遍名店,收获甚丰,我忽然改变人生观,别人不注意我,我也得看住我自己,为什么?是为那盆铃兰?    说句笑,说不定哪位理想男士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,叫我去赴约,我不能一副倦相。    可惜梦醒得很快,正当我穿着新衣,换了新发型跑进写字楼,有一位后生模样的男人已在等我。    茱迪同我说:“他说送错了东西。”    “什么东西?”我问。    那位来者问:“这位是不是大安洋行的贾小姐?”    “不是,”我说:“我们这里是太安洋行,我是甄小姐。”    “送错。果然是送错,这位小姐有没有见过一盆铃兰?”    “有,”我说:“在这里。”    “对不起,我想取回去,我代表芬芳花店。”    我呆呆地,送错了?原来一切都是场误会。    “是这一盆吗?”茱迪问。    “是的小姐,”他说:“还有两封信,能否还给我?”他很焦急。    “我们买下它可以吗,你另送一盆到那边去。”茱迪说。    “小姐,只有这一盆。”他很为难。    “你取走吧。”我说,一并连信也还给他。    茶迪脸上露出很惋惜的样子,旁观者清,她看得出我是多么喜欢这一盆铃兰,它给我带来多少希望及鼓励。    花店职员千恩万谢的捧走那盆花。    茱迪与我都不再说什么。    我耸耸肩,信我拆阅过,花我欣赏过,原来只是弄错了,是送给另外一位小姐的。    有些人幸运,有些人不。    但我不会因此萎靡。我不会辜负新装新发型。我同茱迪说:“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饭。”    谁知道,或许有新发现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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