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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2/3页)
    他教了她几次,无奈她就是学不来…    算了,不练了,学不来何必勉强自己?做成决定之后,她撕下半页乐谱,是他最爱的那首歌,用铅笔写上她从没说出的那三个字:    我爱你    写好,摺成一只纸鹤,飞进吉他的音箱里。    终有一天,他会发现。或许,那时候,他会愿意再爱她一次…    * * *    台南。    扑了层金粉的阳光柔柔地、暖暖地洒在肥沃的平原上,映出色泽饱满的光辉。一畦畦的田亩,是大地最美丽的拼贴画,时而长、时而方、时而不规则的成形。交错纵横的小径框起这幅画,以不知名的花草为缘,一路往天与地的尽头迤逦。    画布深处,一个未知的影点渐渐变大、变大,拉近了,方能看出是个骑单车的女子。    老旧的车身在不平的路面上铃铃铃地颠跋着,和着风声呼啸,如重奏般,女子跟着笑了。有时行经大一点的窟窿,她还得弯身用一手护住身前车篮里满满的花束    这是她趁着早,到附近的花圃向农人购来的。沾了晨露的花,欲绽不绽,正是最鲜美的时候。    好不容易来到了平直的路面,女子兴奋地闭上眼,放手,迎着朝阳,昂头放肆地沾染仲春的气息,在连人带车冲进田沟前,才慌张地握紧把手。车头在几个颤抖之后,终于安全地回到路中央。如此一路试着、玩着,她笑得脸都红了。    瞥眼腕上的表…啊,没时间了。她微喘着气,加快脚下的动作,参差的发迎风颤动、扬起,清灵细致的颊边,陡然露出了一条从额前到耳际,长约十公分的细白内疤。不一刻,疤痕又消失在发瀑中。    女子一路喘气,疾踩着单车穿过热闹的大街,闯进由四、五公尺高的樟木林围成的林间小径;树林尽头,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坊伫立其中,竹篱上一块古朴的红桧,落了潦草的三个大字——    归去来。    女子在茶坊门外慌忙停下车。    门内,年约四十许的绰约女子笑意盈盈的迎了出来。    “还以为你乐不思蜀,不回来了。”    女子面露几许惭色。今天她回来得比平日稍晚。    “不好意思,又麻烦你帮我开店门…”眼睛瞟回篮子里的花,立刻亮了起来“俞姐,你看,我今天收获好多。文心兰、拖鞋兰、蝴蝶兰、剑兰…还有还有,这些是他们正在实验的品种,才刚开一部份,他们就先送了我。看,这个细枝细叶细白花的是飞燕兰,名字取得多好,像赵飞燕舞白绫。还有这个,捧心兰,是三片花萼捧着黄色的花心,你可别跟天鹅兰搞混了,天鹅兰是五片花萼托着白色的花冠,还有韭兰…”    “停、停!你一谈起花经就没完没了,快进门吧,今天是假日,客人会比较多,你得早点准备。”“谢了,我知道。还好这半年来有你帮我张罗,还帮我雇了工读生,否则我一定焦头烂额…”女子捧着花开开心心地进到屋子里,一边滔滔细述着她的谢意。    照例,她先用几个陶瓶、玻璃瓶一一细心插好刚带回来的鲜花,然后从墙上倒挂满的一束束玫瑰、石楠、紫罗兰、满天星、白芒、银芦和玛格莉特等等风干了的花中挑出一些,装进篓子里,准备用来做花茶和压花。然后才进到吧台,准备一天的工作所需。    俞绮华跟着她走进茶坊,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若有所思。    “昨晚又作恶梦了?”涂缓的语调被寂寥的空间放大,清晰异常。    女子登时僵住,继而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。    “我还以为没吵到你呢…”她耸耸肩,望向俞绮华深思的眼神“别担心,作恶梦有什么大不了的,醒来翻个身继续睡就是了。我都习惯了。”两个人都知道没那么简单。    “你有没有想过,或许,你所梦到的,可能是你以前经历过的?”俞绮华试探问道。    “或许吧…”她若有所思,没停下手里的工作。    事实上,她不止一次这么想过。    “不过,就算是又怎么样?”    “你不会想去了解那段可能的经历吗?”    女子颦起眉心,考虑了会儿,然后摇头,不迟疑,却也不很坚决。    “没必要吧…如果真是的话,那么我想,那时候的我一定很不快乐。既然不快乐,又何必追根究柢,非要弄明白不可?我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?”她复又露出开朗的笑靥。    这是她和父亲间的默契与约定——过去让它过去,不去想。    有时候,忘却比记忆幸运得多,她有幸记不起来一些事,千方百计去挖它、扒它、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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