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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  (第3/3页)
们不谈公事就是了,大伙儿先坐下吧,东禹,你坐到这边来。”    “好的,董事长。”    方言欢骤然止步,脸色在瞬间刷白,再也听不见另一个字。    那个声音,她再熟悉不过。    不是“齐”而是“祁”…    是他,祁东禹,他就是郑信渊的得力助手,郑昕雅看上的准夫婿…    也就是跟她在一起好几个月的男人。    方言欢靠着墙,全身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。    老天的这个玩笑,开得太大了。    她怎么会那么蠢?    早该发现的…早该发现的…从那个慈善义卖的晚宴上,她就该质疑他为何也在那里,可是她没有,她完全被迷得昏了头,一心只想将自己给他…    她想尖叫、想大笑,可是喉咙像是被扼住似的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    这么扯的巧合,恐怕连写小说的小吕都编不出来…    “言欢,你怎么躲在这里?大家都在等你。”叶玉秋出现在走道上,满脸斥责,但是走近之后眉头皱了起来。“你怎么了?怎么脸色这么难看?”    要是真把原因说出来,不知道母亲会有什么反应?    看着硬逼自己来吃饭的母亲,方言欢心中竟浮现一种近乎恶意的想法。    但她终究只说:“没什么,只是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,有点贫血。”    叶玉秋不疑有他。“那快来吧,我们马上就开饭了。”    “好。”方言欢站直了身子,深吸了一口气,又吐出。    坚强一点,她告诉自己。不过是一顿饭,她应付得来,没有问题的。    她又做了一次深呼吸,撑起最自信的笑容,走进饭厅。    “抱歉,让大家久等了。”    饭厅内正在倾听郑昕雅说话的男人身子明显一震,转过身来。    那对漆黑的眼睛飞速闪过好几种令人费解的情绪,最后,再度归于深沈无波,如莫测的深井。    第一次遇到他时,她看见的就是这样难以捉摸的眼眸。    他会怎么做?    “这位是方言欢,内人的孩子,我的继女儿。”郑信渊的声音响起。    郑昕雅跟着解释:“言欢姐是跟她爸爸姓,她没跟我们住在一起,很多人都不知道她跟我们的关系,祁大哥一定很惊讶我还有个jiejie吧?”    “是有点讶异。”他朝她走来,伸出手。“敝姓祁,方小姐,幸会。”    是了,这种情况下,当然得装做不认识,总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吧。    一股涩意涌上喉头,方言欢也回应以礼。    “很高兴见到你,祁先生。”    两人的手相握,礼貌而冰冷。    这是方言欢这辈子吃得最煎熬的一顿饭。    长长的餐桌上,郑信渊坐主位,她母亲和郑昕雅分别坐他两旁,祁东禹坐在郑昕雅旁边,也就是她的正对面。    但方言欢只是文静地垂首吃饭,没看他,也没看其他任何人。    桌上全是陈叔做出来的美馔佳肴,但此时尝起来,是苦的。    是因为昕雅的关系吗,所以他最近开始疏远她?    呵,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,太爱胡思乱想。    这也难怪,昕雅娇柔、漂亮,气质又好,任何男人都会动心,何况她又是堂堂“冠邦”集团董事长的掌上明珠,只要娶了她当上驸马爷,就等于得到了郑家的大半权势。    她知道他有多么想爬到这个企业金字塔的顶峰。    谁会想到,她不久前的一句戏言,竟然会有成真的一天,她该得意自己未卜先知吗?    可是为什么,胸口那么难受…    她讶异自己还能保持唇角上扬,真该有人颁座奥斯卡金像奖给她,以慰劳她已经僵硬的脸部肌rou。    方言欢逼自己继续进食,任由谈话声有一句没一句地掠过耳际。    “祁大哥,多吃点,别客气,我前天晚上带给你的宵夜就是同一个厨子做的,他的手艺很不错。”    原来当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却找不到他时,他正和昕雅享用着宵夜。    “祁特助,我们昕雅啊,对你真是用了心的,我嫁到郑家这么多年,头一次见她进厨房跟厨子讨论菜色。”    母亲把好继母的角色扮演得真赞…    “秋姨,你别把这事说出来嘛…”    “东禹,我这女儿连对我都没那么好,说起来我都有点嫉妒了。”郑信渊哈哈笑。    “爸!”    “承蒙郑小姐错爱,实在愧不敢当。”    方言欢的筷子顿了顿,随即嘲笑自己。都什么时候了,还让那低沈的嗓音激起胸口的悸动,也不看看场合?    “祁特助,听外子说,你目前仍单身?”    “是的,夫人。”    即使不看母亲,她也能猜出她脸上正展露出当家女主人的尊贵微笑。    “我知道外子平时总是专注在公事上,对一些细琐的问题难免疏忽,昕雅呢,脸皮又薄,有些事问不出口,我这个当后妈的向来把她当亲生女儿看,难免关心过度,要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,还请祁特助多包涵。”    “夫人请说。”    “我看祁特助相貌堂堂、一表人才,不知道有没有认真交往的女性朋友?”    方言欢的心提了起来,只觉得他的沈默似乎有一世纪那么长。    “没有。”    简短的两个字,无情地把她打入冰窖。    她浑身的血液凉透。    没有。    他说“没有”…    可是那难道不是事实?他们本来就算不上认真交往,充其量,不过是还算谈得来的床伴,不谈感情的床伴…    她究竟还期望些什么?    方言欢轻轻地放下碗筷,木然地坐着,其他人还说了什么,她再也听不见。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这场永恒的酷刑,终于结束。    不等仆人收完餐具,方言欢便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微笑,向东道主道谢,然后离开。    幸好没人留她,真是幸好…她走出郑宅大门时,如此想着。    然而方言欢不知道的是,在她走后不到十分钟,另一名受邀的客人,也借口告辞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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