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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  (第3/3页)
要让时男赢了。他不认认真真跟我道歉,不肯体贴我的委屈,我就真的不想原谅他。可是,现在都无所谓厂,让他好了。    苞协介见过面,心胸都开豁了。跟他这三年的生活比起来,这点烦恼如垃圾。    我马上给时男挂个电话。    “是我。”    “嗯。”他看来是等我的电话。铃声一响,就心里有数吧?    “我听过留言了。”    “呀呀。”    “就只有那几句?”    他半晌不做声,然后又是留话时的暖昧语调。    “我知道错了。跟你撒谎说加班,其实跑到小夜子那家酒吧去,对不起。上一次,我是醉倒了,她才送我回家,没别的,都是实话。”    “是吗?”    “以后都不再去了。”    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成熟了。    “再去也不要紧,就是别撒谎。要去就坦坦白白跟我说。”    “嗯,知道了,我会的。”    “那么,这桩事情告一段落吧。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就太幼稚了,我也要反省。”    时男的声音夹着一点讶异。    “怎么突然这么明白事理?”    “倒是吓怕你了?”    “嗯,一点点吧。”    “今天呢,我跟一个稀客见面了。听他_席话,教我觉得自己的事情原来都是微不足道。”    “是谁?”    “你猜是谁?”    “别卖关子了!”    “是协介呀!”    “哦?协介?木村协介?”    早料到时男也会感到惊讶。    “那个家伙,回来了?”    “就是呀!住在新宿。他说想跟你见面。”    “我也是呀。他怎么了?有没有改变?”    “说起来哩,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似的。看着是骨瘦如柴,不过又神采飞扬。怎么说呢,好像在那边洗去一切俗世尘垢似的,一派仙人气质。”    “是吗?是这样子吗?毕竟三年了。”    “要见个面吧?”    “当然了。”    “甚么时候?我说会跟他再联络的。”    “这样子嘛,就是愈快愈好了。好吧!就这个星期六黄昏,新宿附近的居酒屋吧。”    可是,返回座位,就觉得气氛异样,变得沉重起来。    “协介你才不明白!”    野岛的语调硬绷绷,时男马上安抚他。    “你犯不着这么生气呀!协介也只不过是提出有这样的事情罢了。”    “怎么了?”    我跟邻座的友人打听。    “刚才呢,他听列协介说,日本的商人只管浪费资源从中取利,野岛就马上光火了。”    我马上想到是那番话,就是没法提供电力的铁塔那桩事情。    “你也知道,野岛那家伙,就是在那些贸易公司打工呀。”    之后,就传来野岛的声音。    “我不知道当义工是怎样一回事,可是,协介到底对我们的工作又有多少理解?说穿了,那些当地人根本不愿意工作。粮食没有了,也不想靠自己一双手去努力。我也去过那些所谓发展中国家好几遍,四处都是懒骨头,他们压根儿不肯流流汗水,完全没有劳动工作的观念。”    “把自己一套价值观硬套在人家身上,当然不得要领,不被接纳。”    协介冷静地回答,却愈发撩起野岛的一把火。    “他们就只晓得要钱!觉得人家援助是天经地义。你知道日本掏了多少钱给这些国家!这些都是我们纳税人的钱呀!我可是实实在在地向政府缴税的!应该有资格发一下牢騒吧!”    时男打断话柄。    “明白了,没有人说不准发牢騒!你有你努力生活的方式。”    时男充当和事老,我看着就只觉得他一个劲儿地卑躬屈膝。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做,反正大家讨论,有话就尽管说出来好了。说起来,早阵子听时男说,野岛给他介绍了一个客户。他是为了这个吧?    野岛粗暴地抓起脱下来的短褛站起来。    “协介可真伟大哩!我只不过是个一身铜臭、资本主义的日本上班族罢了。不过,我对这份工作感到相当满足。”    野岛离开之后,就只剩下一个烂摊子。    “那么,我们也走吧。”    不知道是谁扬声,结果,人家都纷纷站起来打算离开。_眨眼,就只剩下我、时男和协介。明明是欢迎协介回国的,怎科却落得如此难堪的收场。    “我们也走吧?”    时男轻轻地说了一句,我们也就离开了。    走到外面去。我靠近协介。    “对不起,一塌糊涂。”    “不、我也不对。难得大家聚首,让我一手砸坏了。”    “你没有错哇!”    稍等了一会儿,时男出现了。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    时男也一睑歉意。    “不,别放在心上。再见。”    协介在灰色里踟橱独行。他的背影满是孤寂。这里可是新宿的中心区,不是甚么亚洲偏远山区,他却像背着遗世孤独似的寂寞。刚才到底有多伤他的心呢?    “我送你去车站。”时男说。    “为甚么…”    我嗫嚅。    “喔?”    “为甚么要唤来一帮人呢?协介说想跟你见面,你却拽来一班无关痛痒的朋友来!”    听着自己的声音拉得紧紧的,我也感到意外。    “我想一班朋友闹哄哄的,他会高兴呀!”    “你总足这副睥性!没心没肺的!老是好心做坏事,你白己却完个没有察觉出来!这种态度,有时候也真教人受不了!”    “甚么意思!不用这么说吧?我也…”    还没有听完他的话,我就转身离开。    我感到丢睑。面对协介,我替时男感列惭愧。我头也小回,满肚子火,一双脚只管走不停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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