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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  (第1/4页)
    第八章    如果一下子嫁出去,必定剥夺了与他相处的时间,她需要更多的时间与父母相亲,她不急于成为他人的母亲。    这不是一对不能相处的父母。    不易,但并非不能。    承欢忘记告诉辛家亮她搬了家。    辛家亮三天后找上写字楼来,无限讶异。    “你想摆甩我?”    承欢吃惊,莫非下意识她真想那么做。    “看你那有词莫辩的样子。”    “我忙昏了头了。”    “一个新发财突然发觉无法用光他的钱财之际会得神经错乱。”    “对不起,我承认过错。”    “麦承欢,你已比政府大部分高官聪明。”    “谢谢。”    “我拨电话,线路未通,何故?”    承欢期期艾艾“号码好似改了。”    “上楼去找,但见人去楼空,油漆师傅正在抹油。”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    “你听听,一句对不起就误我一生。”    承欢见他如此夸张,知道无恙,反而微笑“终身误是一首曲名。”    辛家亮看着她,叹口气“我拿你没辙。”    “找我有要紧的事吗?”    “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。”    “请说。”    辛家亮吸进一口气“我想恢复约会异性。”    承欢听了,高高兴兴地说:“请便。”    “你不介意?”    别说麦承欢真不介意,她若介意,行吗?    “恭祝你有一个新的开始。”    辛家亮目光温柔“你也是,承欢。”    他走了。    真是个不动声色的恶人,反而先找上门来告状,怪她处事不妥当。    承欢那一日情绪在极之唏嘘中度过。    传说良久的升级名单终于正式发放。    承欢一早听说自己榜上有名,可是待亲眼目睹,又有种否极泰来、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之感觉。    一大班同时升职的同事刹那间交换一个沾沾自喜的眼神,如常工作。    升不上去的那几个黯然神伤,不在话下。    心底把名利看得多轻是完全另外一回事,在这种竞争的气氛下,不由人不在乎,不由人不争气,不由人不看重名利得失。    错过这次机缘就落在后头,看着别人顺水推舟,越去越远,还有什么斗志,还有什么味道。    承欢侥幸,她不想超越什么人,能不落后就好,至要紧跟大队。    一位不在名单内的女同事说:“承欢你替我听听电话,我去剪个头发,去去晦气。”    承欢只得应声是。    自口袋摸出一颗巧克力放进口中,发觉味道特别香甜。    无论心中多高兴都切勿露出来,否则就似偷到油吃的小老鼠了。    可是声音有掩不住的明快。    临下班时接了一通电话。    “是承欢吗,我是朱宝翘,有无印象?”    承欢要抬起头想一想才知道她是谁。    现在辛家的人与事已与她没有什么大的关联。    “是,朱小姐。”    对方笑着说:“想约你到舍下喝杯茶。”    “好呀,对,辛先生健康很好吧?”    “托赖,可养回来了,下午五时半我派车来接你如何?”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    总有人得偿所愿。    朱宝翘在车子里等麦承欢,接了客吩咐司机往南区驶去。    她对承欢说:“辛先生有事到纽约去了。”    承欢一听,觉得这口气好熟,一愕,想起来,这活脱脱是从前辛太太的口气。    朱女士递上一只小盒子“承欢,送你的。”    承欢连忙说:“我已与辛家亮解除婚约。”    那意思是,您不用争取我的好感了,我已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矣。    可是朱女士笑道:“我愿意同你做朋友。”    承欢连忙说:“不敢高攀。”    “这样说,不等于不愿意吗?”    承欢笑“求之不得呢。”    兜了个大圈子,朱女士得偿所愿,叹口气“小时候你妈喂你吃什么东西,把你养得那么聪明。”    承欢诧异“你真觉得我还不算迟钝?”    “端的是玻璃心肝,水晶肚肠。”    承欢不由得发了一阵呆,老实招供:“是慢慢学会的吧,穷家子女,不学得眉精眼明,善解人意,简直不能生存,吃次亏学次乖,渐渐变为人精。”    朱宝翘听了,亦深深叹息。    承欢讪笑“小时候不懂,脸上着了巴掌红肿痛不知道谁打了我,后来,又以为是自己性格不可爱,唉,要待最近才晓得,人欺人乃社会正常现象,我们这种没有背境又非得找生活不可的年轻人特别吃亏。”    朱宝翘看着她“你在说的,正是十年前的我。”    承欢有点意外。    “所以我特别感激辛先生。”    承欢深觉奇怪,辛志珊两任妻子都称他为先生,一刹时分不出谁是前妻谁是后妻。    渐渐朱宝翘在那个环境里服侍那个人会变得越来越像从前的辛太太。    当然,她此刻年轻得多漂亮得多,日子过去,岁月无情,两位辛太太的距离会日益接近。    车子驶抵辛宅。    承欢愕然,这间新屋与从前的辛宅不过是十分钟路程。    “请进来。”    布置当然簇新,海景极之可观。    房子如果写她的名字,朱宝翘下半生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。    承欢今非昔比,对于房地产价格,略知一二。    朱女士绝口不提辛家之事,真纯与承欢闲聊。    “承欢,”她忽然问“你有无遗憾?”    承欢哑然失笑“一个人怎可能没有遗憾。”    “说来听听。”    承欢岔开话题“说三日三夜也说不完。”    “大不了是十八岁那年某男生没有爱上你吧。”    承欢不甘心被小觑,便笑答:“不,不是这样的。”    朱宝翘知道,如果她想别人透露心事,她先得报上一点秘密。    “我的至大遗憾是出身欠佳。”    “英雄莫论出身。”    “可是吃了多少苦头。”    “那也不过栽培得你性格更加成熟老练。”    “还有,”朱宝翘说下去“我们兄弟姐妹不亲爱。”    “嗯,那倒是一项极大损失。”    “你呢?”    “我?”承欢缓缓道来“我自小到今都希望家母较为通情达理。”    朱宝翘点点头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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