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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  (第1/4页)
    第八章    冰仕宏想与程岭去纽约度假。    程岭却说:“假使你要办事呢,我一定跟着去,如果净是度假,我们不必在都市里兜兜转转。”    冰仕宏好奇“依你说,该往何处?”    “程霄说,他最想去的地方是近青康与阿拉斯加边界的塔辛仙尼流域。”    “但那是一片旷野!”    “是呀,那样的净土世上已经不多。”    冰仕宏骇笑“与糜鹿与棕熊为伍?我可吃不消。”    “我们去几日即返。”    “只怕没有客栈。”    程岭肯定地说:“有矿场探测队宿舍,设备齐众。”    “你真想去?”    “我喜欢大自然。”    “我有何损失?由你打点好了,别告诉海珊,他一定反对。”    程霄开车,程笑打点行李,随行还有一名男护士,一行四人,出发那朝,郭海珊出现,他自程雯处得到消息,也来凑兴,他在加拿大住了近甘年,从未去过塔辛仙尼河。    火车到了终站,纵使是初夏,也得换上厚衣,他们转吉甫车继续上路。    程霄在火车站为当年建筑铁路而奉献生命的华工默哀致敬。    一小时车程之后,他们就看到积雪的崇山峻岭,咆哮的河流,一望无际的松树林。    冰海珊彻头彻尾是个生意人,哗一声“这山里必定有金矿与铜矿,华仁堂可要分一杯羹。”    大家都笑了。    到达探测队营地,郭海珊找到主管,马上谈起生意来。    程霄说:“我最爱此地。”    程雯则咕浓:“我不会那样说,纽约也有纽约的好处。”    休息过后,劣谟带他们步行到附近一个了望站。    冰仕宏问:“要不要上去?”    程岭与他缓缓走到顶部,坐下来,自暖壶里斟出热可可各喝几口。    他俩静静坐了颇长一段时间。    秃鹰就在跟前打转,绿色原野向前似伸展到永恒。    程岭轻轻说:“在这里我觉得自由自在,我不再怕追不上潮流,或是受的教育不足够,我毋须自卑,我恢复信心,我不必理会谁看不着得起我,或是什么人在我背后说些什么话,大自然不会辜负我。”    冰仕宏深呼吸一下“在原野,人对死亡也没有那么紧张,你看山同水,已经存活了数百年,人类生命总有尽头。”    程岭温和地问:“你害怕吗?”    “每个人都对死亡有恐惧。”    “可是你已奉献了光与热,华仁堂已有五十年历史,你也是铺铁路的一分子,我虽然没出去走,也知道华仁堂是温埠华人的一股主力,大家都会记得你。”    冰仕宏笑了“你真认为如此?”    “当然,没有前人种树,后人焉可纳凉,华仁堂头一个把华人带出唐人街。”    冰仕宏仍然笑“是,此刻我们同白人一起力争上游。”    程岭也笑“或是同流合污之类。”    他们一老一小相拥而笑。    第二天,他们坐在同样的地方喝热牛乳。    这次郭仕宏问她:“程岭,你欲结婚呢,还是维持原状?”    程岭看着紫色的天空不加思索地答:“结婚吧。”    “结婚后你的身分是寡妇,你不愿永远做程小姐?”    “可是婚后海珊等人对我至少有个称呼,不必含糊其辞。”    “好,那回去就结婚吧。”    程岭笑“弟妹一定很高兴。”    “你呢,你可开心。”    程岭想了一想“结婚当然是喜事。”    冰仕宏知道再追问下去是极之残忍的一件事,故噤声不语。    他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,幸亏身边有这个可人儿可慰他寂寥,好几次精神恍饱,他唤她岱芳。    “华仁堂交给海珊,你没有异议吧。”    “你的主意一定已设想周全。”    冰仕宏调侃道:“华仁堂是权力所在,你不羡慕?”    程岭嗤一声笑出来“我要是快乐,已足够条件快乐,我要是不快乐,十间华仁堂也不能使我更快乐。”    冰仕宏凝视她“你会快乐的程岭。”    那天下午,他建议打道回府。    冰海珊反而是最惆怅的一个。    大家以为他舍不下大自然,谁知他说:“在这里谈生意,全无对手,真是太好了。”    回到家,郭氏即筹备婚礼。    牧师及婚姻注册处人员在书房中替他俩证婚,郭氏一直坐着,程岭站他身旁。    前后三年,程岭已经第二次结婚。    她只穿着普通的见客衣裳。    在同一日,郭仕宏宣布华仁堂正式由郭海珊全权接管。    冰海珊松口气,他在生父那一支失宠,反而在表叔处受到尊重,他有扬眉吐气,一雪前耻的感觉,故泪盈于睫。    冰仕宏到翌年春季才逝世。    他表现得很坚强,如常生活,每天傍晚都玩扑克牌,仍然每次都赢。    程岭输了故意把脸色装得十分孤寡。    一次郭仕宏不相信她是真输,要看她底牌,一掀开,果然是瞥脚牌,从此以后,郭氏不再怀疑。    他辞世之后,程岭仍然每晚把一副牌放在桌子上。    程雯问jiejie:“你猜郭先生是否相信他晚晚拿到好牌?”    程岭笑“有什么瞒得过他,有时他不去追究真相。”    “多奇怪。”    “再过些日子吧,长大以后你会明白。”    “我已经长大了。”    一日她自学校返来,怪叫着:“荒谬!荒谬!”扔下书包,涨红面孔“今日我们全班去参观宰鱼场,我发觉宰鱼机器上刻铸着‘铁清人’宇样,那是什么意思?”    彼时郭海珊正与程岭商议事宜,听到程雯愤慨震惊的语气,不禁笑出来。    他解释:“机器未发明之前,此等腕剩粗重工夫都由华人担当,机器是金属制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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