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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3/4页)
,据说成功的比率也只有一半左右,所以我也很犹疑不决,不知如何是好。    我们留着盼妮看家,带盼眯上纳华达州。    小型喷射机非常稳,机上还有侍应生。宋老二很喜欢盼眯,把她抱在怀中,又说故事给她听。这么一个大男人,忽然为一个幼儿温柔起来,我与瑞芳都会心微笑。    宋老二跟我说:“可爱的孩子…”    瑞芳问:“你们四位都还没有成家吗?”    宋老二摇摇头。    饼半晌瑞芳又问:“宋医生也没有孩子?”    宋老二脸上略现忧虑之色,一显而隐,他说:“没有。”    盼眯去抓宋老二的领带。    “眯眯。”瑞芳阻止住她。    “这孩子,这么好的一把头发。”他摸着盼眯的头。    瑞芳说:“听说动脑部手术,要剃光头发。”    我笑说:“留长头发,还不容易,瑞芳,你顾虑也太多了。”    宋老二说:“是,嫂子放心。”    飞机在一所私人机场下降,早有车子等我们,是辆黑色的“丹姆拉”    宋老二抱盼眯坐前面,我们夫妻坐后面。    车子驶了三十分钟,离机场约五十哩,由公路转入一条私家路,这里已是纳华达天然森林地带,有一所所的牧场、房子,清静朴实。    车子在一所新型的建筑前停下。屋子正门悬着“宋氏”    老二说:“到了。”    他还是抱着盼眯,我们随他进屋。    迎出来的是一个穿唐装短打的老年人,精神奕奕的剪一个平顶头,身材瘦小,看样子有六十余七十岁了。    他迎上来问:“是季少爷吧?”    我忙说:“不敢。”    宋老二说:“这是我爹。”    “人人叫我宋总管。”他笑。    即使是在笑,我们还是觉得这个老人是冷冷的。    他年纪虽大,可是身子笔挺,我心中暗想,这老先生一定是朝朝五点多起身练太极拳的。他带我们到书房坐下。    他说:“休息休息,老二,招呼客人。”    “我懂得。”宋老二说。    我说:“千万别太客气了。”    宋总管转身出去。    老二跟我说:“其实家父才是管家,我们四兄弟什么都不会做,就这么混日子过。”    我看看瑞芳,瑞芳刚好也向我投来眼色。    难得是小盼眯一点也不怕陌生环境,斯斯文文坐在我们身边。    中国女佣人端出了茶点与果子。    老二问:“季兄要否休息一下?”    瑞芳说:“我们不累。”    “那么吃点点心。”老二说。    盼眯忽然问:“公公呢?”    我说:“别吵,公公有事做。”    瑞芳笑:“这孩子与我爹很处得来,看见这位公公,就以为是那位公公。”    这时宋总管哈哈笑着进来“我这个老头子怎么跟鲍船王来比,来,公公给见面礼。”    瑞芳与我忙说:“不必不必…”    他自口袋取出一只织锦袋,自袋中取出一件饰物挂在盼眯脖子上。    盼眯还是叫:“公公。”    我有点难过,七岁的孩子,连人头都认不清楚。人家都上二年级了。    宋总管说:“少爷马上下来。”    “多谢宋总管。”瑞芳说。    这时才显出瑞芳是个大家闺秀,见惯大场面,纵有意外,也不致失措。    等宋总管出去以后,我才看到盼眯脖子上悬的是一块翡翠,晶莹碧绿。    宋二这时说:“少爷有点事,请季兄不要介意,他就下来。”    我坦然说:“我怎么会介意?不知宋夫人可在这里?”    “她回纽约,探访亲戚,老三陪着去的。”    “哦。”我应。    我实在想见见这位宋医生。    瑞芳则有点紧张,不想说话。    宋二极温和体贴,轻轻地与我说着无关紧要的话:“…这个书房等于是会客室了,少奶奶的意思,布置成美国早年的式样!”    忽然书房外轻轻的一声咳嗽,宋二马上站起来,我晓得是宋医生来了,他们家的规矩自然是非同小可的,我为情为理,也该站起来。瑞芳照西洋规矩,仍然端坐。    这一坐一立之间,有多少学问。    我只见一个年轻男人信步踏了进来。    他给我第一个印象便是苍白儒雅,我们都知道“玉树临风”这四个字,但见过宋医生,才懂得这句成语真正的意义。    他相当瘦削,身段极好,穿黑色的西装,白衬衫,一条深灰色丝领带,这么普通的衣着穿在他身上,瞧上去却无限悦目,想必是一流的料子,一流的裁剪。    宋二说:“少爷,这位季先生。”    “季先生。”他开口说的是国语,伸手与我握一握。    他的手比常人略凉,手指纤长,左手无名指上戴只最普通的白金婚戒,俊雅难以形容。    他说:“敝姓宋,宋家明。”    “宋医生。”瑞芳在一边称呼他。    “季太太。”宋家明以很平和很清晰的声音回答她,但是声线非常的低,非得留心聆听不可。    他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。    他缓缓的说:“老二把令媛的事跟我说了,如果贤夫妇不反对,我们可以到纳华达州立医院去检查。”    瑞芳忙答:“是。”    宋家明说:“让我看看孩子。”    瑞芳马上叫眯眯走过去。    宋家明问:“七岁了吗?”    “六岁零九个月。”瑞芳答。    “晤,是比平常儿童个子小点。”    我知道瑞芳的心悬在空中,可怜的瑞芳,可怜的母亲。    宋家明抬起头说:“老二,备车,我们这就去。”    瑞芳问:“宋先生,你瞧…”    “季太太,”宋家明以他一贯平静的声调低低的说“世界上数亿万人,命运各一不同,有些人仿佛很幸运,有些人仿佛很凄惨,实则上每一个生命都有内心世界,谁幸谁不幸,非常的难下论定,庄子说过:子非鱼,焉知鱼之乐乎。以我们的眼光,当然觉得令媛是个可怜的低能儿童,可是实则上她有她的世界,她有她的生活方式,我们实在不必过分哀伤,季太太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    瑞芳怔怔地看着宋医生。    宋家明补充“我的意思是,手术如果成功,不必激喜,手术如果失败,也不必失望。季先生是位作家,阅读范围一定广泛,以他观点来说,他或许会同情文盲的生活单调空白,可是据我所知,文盲中快乐的人也非常多。智者多劳,知识往往增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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