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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一步行终悲惨的世界近黄昏  (第2/4页)
    那个人从他的坐位上半挺着身子。    “怎么!您恐怕我不付钱吗?您要不要我先会账?我有钱呢,我告诉您。”    “不是为那个。”    “那么是为什么?”    “您有钱…”    “有。”那人说。    “但是我,”主人说“我没有房间。”    那人和颜悦色地说:“把我安顿在马房里就是了。”    “我不能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   “那些马把所有的地方都占了。”    “那么,”那人又说“阁楼上面的一个角落也可以。一捆草就够了。我们吃了饭再看吧。”    “我不能开饭给您吃。”    那个外来人对这种有分寸而又坚硬的表示感到严重了,他站立起来。    “哈!笑话!我快饿死了,我。太阳出来,我就走起。走了十二法里①的路程。我并不是不付钱。我要吃。”    ①一法里等于现在的四公里。    “我一点东西也没有。”旅舍主人说。    那汉子放声大笑,转身朝着那炉灶。    “没有东西!那是什么?”    “那些东西全是客人定了的。”    “谁定的?”    “那些车夫先生定了的。”    “他们多少人?”    “十二个人。”    “那里有二十个人吃的东西。”    “那都是预先定好并且付了钱的。”    那个人又坐下去,用同样的口吻说:“我已经到了这客栈里,我饿了,我不走。”    那主人弯下身子,凑到他耳边,用一种使他吃惊的口吻说:“快走。”    这时,那旅客弯下腰去了,用他棍子的铁梢拨着火里的红炭,他蓦地转过身来,正要开口辩驳,可是那旅舍主人的眼睛盯着他,照先头一样低声说:“我说,废话已经说够了。您要我说出您的姓名吗?您叫冉阿让。现在您要我说出您是什么人吗?您进来时,我一见心里就有些疑惑,我已派人到市政厅去过了,这是那里的回信。    您认识字吗?”    他一面那样说,一面把那张完全打开了的、从旅舍到市政厅、又从市政厅转回旅舍的纸递给那客人看。客人在纸上瞟了一眼。旅舍主人停了一会不响,接着又说:“无论对什么人,我素来都是客客气气的,您还是走吧。”    那人低下了头,拾起他那只放在地上的布袋走了。    他沿着那条大街走去。好象一个受了侮辱、满腔委屈的人,他紧靠着墙壁,信步往前走。他的头一次也没有回转过。假使他回转头来,他就会看见那柯耳巴十字架的旅舍主人正立在他门口,旅舍里的旅客和路上的行人都围着他,在那里指手画脚,说长论短;并且从那一堆人的惊疑的目光里,他还可以猜想到他的出现不久就要搞得满城风雨。    那些经过,他完全没有瞧见。心情沮丧的人,总是不朝后面看的。他们只觉得恶运正追着他们。    他那样走了一些时候,不停地往前走,信步穿过了许多街道,都是他不认识的,忘了自身的疲乏,人在颓丧时是常有这种情况的。忽然,他感到饿得难熬。天也要黑了。他向四周望去,想发现一处可以过夜的地方。    那家华丽的旅馆既享以闭门羹,他便想找一家简陋的酒店,一所穷苦的破屋。    恰好在那条街的尽头,燃起了一盏灯,在半明半暗的暮色中,显出一根松枝,悬在一条曲铁上。他向那地方走去。    那确是一家酒店。就是沙佛街上的那家酒店。    那行人停了一会,从玻璃窗口望那酒家底层厅房的内部,看见桌上的灯正点着,壁炉里的火也正燃着。几个人在里面喝酒。老板也傍着火。一只挂在吊钩上的铁锅在火焰中烧得发响。    这家酒店,同时也是一种客栈,它有两扇门,一扇临街,另一扇通一个粪土混积的小天井。    那行人不敢由临街的门进去。他先溜进天井,待了一会,再轻轻地提起门闩,把门推开。    “来的是谁?”那老板问。    “一个想吃晚饭和过夜的人。”    “好的,这儿有饭吃,也有地方可以住。”    跟着,他进去了。那些正在喝酒的人全都转过头来。他这面有灯光照着,那面有火光照着。当他解下那口袋时,大家都打量了他好一会儿。那老板向他说:“这儿有火,晚餐也正在锅里煮着。您来烤烤火吧,伙计。”    他走去坐在炉边,把那两只累伤了的脚伸到火前,一阵香味从锅里冲出。他的脸仍被那顶压到眉心的便帽半遮着,当时所能辨别出来的只是一种若隐若现的舒适神情,同时又搀杂着另外一种由于长期苦痛而起的愁容。    那是一副坚强有力而又忧郁的侧形。这相貌是稀有的,一眼看去象是谦卑,看到后来,却又严肃。眼睛在眉毛下炯炯发光,正象荆棘丛中的一堆火。    当时,在那些围着桌子坐下的人中有个鱼贩子。他在走进沙佛街这家酒店以前,到过拉巴尔的旅舍,把他的马寄放在马房里,当天早晨他又偶然碰见过这个面恶的外来人在阿塞湾和…(我已忘了那地名,我想是爱斯古布龙)之间走着。那外来人在遇见他时曾请求让他坐在马臀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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