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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1/5页)
    第二章    案女叫了计程车赴公寓休息。    李育台着女儿梳洗,他打了几个电话。    纪元问:“我们在全世界都有一个家吗?”    李育台笑“全世界是一个很大的地方,不不不,我们只在伦敦与温哥华还有公寓房子。”    “纽约呢?”    “纽约没有。”    “巴黎呢?”    “巴黎也没有。”    “那真不算什么。”    “是,说得对,真不算什么。”    纪元很遗憾“而你已经退休,再也赚不到钱了。”    李育台笑“完全正确。”    傍晚,他带女儿与远房亲戚吃饭,一桌均是七八十岁长者,连李育台都变成年轻人,他们风趣、智慧,已经到了挥洒自如的阶段,置生死于度外。    育台愿意向他们学习。    饭余大家喝茶聊天。    他的表叔公过来说:“育台,仍然悲伤?”    育台点点头。    “人生不如意事,的确不止八九。”    “家父时常吟哦的一句话,叫作人生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”    “那就要看一个人的人生观了,你是乐观,还是悲观?你是否懂得随遇而安的艺术?你是否做得到逆来顺受,自得其乐?”    “我愿意学习。”    “育台,你看见这个月亮没有?照了世人亿万年,照尽人间事,却尚能维持晶莹皎洁,多么难得。”    “是。    “你还需看小纪元长大成人呢。”    “是,好长的一条路。”    “上帝会替你安排伴侣。”    李育台连忙摇头摆手。    “怎么,”八十七岁的表叔公笑问“你以为你的一生已经完结?”    李育台不语。    “还早着呢。”表叔公拍拍他的肩膀。    育台微微笑“我怕叫雅正久等,我愿意早些去与她相见。”    表叔公摇摇头“在她那里,时间与我们不同,人间数十年,只是刹那。”    育台抬起头“表叔公,你的话如智珠。”    老人凝视他“你听得进去吗?”    育台回答:“我还需要一段时间。”    “不要太沉迷自怨自艾自怜。”    育台只得答应,一眼看过去,只见小纪元在那里啖榴裢,吃得津津有味。    行万里路自有它的好处,书本上的知识是平面的,不比亲身体验。    案女返到家中。    他问女儿:“还高兴吗?”    “过得去,爸,与你在一起真是好。”    李育台说:“彼此彼此。”    鲍寓底层有一个室内泳池,清晨,育台趁女儿熟睡,留下字条,到楼下游泳。    这些年来,他被工作训练得每日睡五六小时即够,否则工夫便赶不出来。    享福也是习惯,需要时间培养。    诺大泳池只有他一个人。    当初看房子的时候,雅正说:“这敢情好,纪元可以在这里学游泳。”    楼价不便宜,他们挑了个最小的一房单位。    他怕女儿挂念,二十分钟后匆匆离水披上毛巾衣上楼。甫走进出路,见有人推门进来。    抬起头,一怔,来人是名少妇,好面善,她比他还要先点头。    在清晨的阳光下看,她又不是那么像雅正了,可是两人同样不愿挺直腰板,有双臂抱在胸前的习惯。    没想到住在同一层公寓里那么凑巧。    颔首后他回到楼上。    纪元还没睡醒。    孩子到底是孩子,再不快乐仍然爱吃,再失声痛哭也能抽噎着入眠。    鲍寓还是由雅正装饰的,简单实用的家具、厨房用具应有尽有。    育台过去看纪元,长长手长长腿,早不是一个婴儿,已是一个小女孩了。    雅正仍然时时抱她,在家总是拥在怀中,时时一起看纪元刚出生时的照片。    女儿一直是雅正最佳模特儿。    纪元醒了。    她说:“爸爸我听见你启门出去,那时是六时三刻,可是我知道你会回来,所以我继续睡。”    “我当然会回来。”    纪元忽然害怕了“要是万一不回来了呢?”    “不会的,我一定会回来。”    “万一万一万一呢?”    “那以后我们父女形影不离好了。”    纪元紧紧拥抱父亲。    下午他们去逛印度街,又去牛车水,最后在莱佛士酒店喝咖啡。    这时已有朋友风闻李育台到了狮城,打电话来约会,育台并不想拒人千里,于是约好一起吃饭。    最先到的是老同学施启扬,他在国立大学做得颇有地位,但一见面便说:“育台,发了财也不提携我们,”口气不像教育界人士倒像生意人。    育台笑道:“施何必曰利,别来无恙乎?”    “我与风芝已经离婚。”口气十分豁达,实事求是,几乎有点愉快。    育台却大吃一惊,瞪着施启扬不放。    “育台,你这是干么,我脸上开了花?”    不,可是施启扬在大学里追求于风芝的情形尚历历在目,他怎么样起早落夜跑到于家楼下去等,凤芝与表哥去跳舞害得他哀哀痛哭…    忽然分手了。    施启扬嗟叹一声,搓着手“唉,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”    育台问:“你们结婚有多久?”    “六七年吧,”仍然十分轻松“她一直不习惯星洲生活,此刻已回香港。”    雅正很喜欢凤芝,曾为她移居星洲而惆怅过一阵子。    施启扬说下去:“大家都认为分了手只有更加轻松,自此男婚女嫁,互不相干。”    “可是当初…”    “现在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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