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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  (第3/3页)
  他的大舅子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一国之君念念不忘的?    站在廊下看着下人里里外外的忙碌着迎娶公主的事,陆朝云却觉得事情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。    在他心里,月儿一直就是他的妻子,从不曾下堂,莫名其妙地娶两回,本身就是件很怪异的事。    暗自掐算一下时间,陆朝云的眼中透出一抹愉悦。再过几天,她应该就要到京城了。    他没有预料到的是,任盈月这一趟进京之路却是凶险异常,波折不断。    从洛城一路护送公主鸾驾入京的兵马,死伤近两百人,才在正月初六这天将公主送进京城。    被宣入宫时,陆朝云的心情很好。    在与皇上见面之后,却一下子沉到谷底。    “朕真的是不放心啊。”皇上的脸色很差。    “臣不会让他们得逞的。”    “朕就把太子和江山都托付给你了。”    “臣必不负皇上重托。”    “你要去看看公主吗?”    陆朝云摇了摇头“不了,也不差这两天。”    皇上点了下头,没什么力气的摆摆手“你去吧。”    “臣告退。”    出了皇帝寝宫,他朝宫外走去,却在半路跟奉诏而来的任盈月打了个照面。    淡雅的宫装,只有两三样珠钗点缀发间,他的妻子整个人清爽得就像三月的春风。    任盈月却只是给了他一记很不赞同的目光,便越过他往前走去,一点交谈的意思都没有。    他挑了下眉,看着她慢慢走远,嘴角勾了勾,眸中带了种无法言说的神色。    任盈月看到皇上时,只觉得他的脸色更差了,已有油尽灯枯之兆。    皇上摒退了伺候的宫女太监,偌大的宫殿内便只剩下两人。    “朕替容华向你道个歉。”    “臣妹不敢。”    定定看了她一会,皇上突然又道:“太子还小。”    任盈月没有接话。    “记得那道密旨吗?依朕对任大人的了解,你应该还不知道密旨的内容,其实任大人被朕派往边关督军,太子如顺利登基,大军凯旋之日他会随军回朝。如果出了什么差错,边关的几十万大军便是太子的勤王之师。”    “皇上想让我答应什么?”    皇上赞许地看着她“你很聪明,同时也很淡泊,容华的挑衅在你眼中从来就不具威胁。有人说,你是个不突出的绝代高手,你说对吗?”    任盈月微微一笑“是谁这么抬举臣妹?”    他却没有回答她,而是转开了话题“知道朕为什么以国号封你吗?”    “愿闻其详。”    “太子即国,朕以国托之,希望你能善尽泵母之责,看护太子成人。”    “长公主尚在太陵守墓。”她适时提醒他。    皇上苦笑一声“容华无法托以重任,如今这样已是最好。”    大殿内沉寂了许久,再次响起皇上的声音“朕不过尽人事、听天命,若太子有福,自能坐稳这万里江山。”    “他若是明君,自是有这福气。”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——    两日后,金元公主下嫁陆相。    蒙着红盖头坐在喜床上时,任盈月看着脚下那熟悉的地面,心中感慨万千。    上次出嫁,她没能行完礼便昏倒在喜堂上,这一次多少弥补了那些遗憾。    这一次同样没有人来闹洞房,前次是因为她的身体,这次则是因为她的身份。    任盈月想着,不由得就笑了。    人生的际遇有时候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。    就在她胡思乱想时,时间似乎转瞬即逝,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近。    当红盖头被人掀起,第一眼看到穿着新郎服的陆朝云时,她不禁目露惊艳。    一身吉服的他在那袭艳色的映衬下益发显得面如冠玉,俊逸绝伦,眉眼间的飞扬神采掩都掩不住。    到底是她的心境起了变化吧,若是前回婚礼让她撑到目睹他穿吉服的模样,她大概也就是觉得他有副还不错的皮相。    而他也在看到她红盖头下盛妆的精致面容时,为之呆滞。    “娘子,你真美。”半晌,回过神的他由衷的称赞了一声。    任盈月只微微一笑,目光落到桌上的合卺酒上。    陆朝云哈哈一笑,转身取饼酒杯斟上酒。    “上次便没能与娘子喝上合卺酒,这次万万不能再漏掉。”    她笑着接过酒杯,与他手臂相交,饮下杯中酒。    他坐到床边盯着她看了一会,才颇为不舍的帮她拿下头上华丽的珠冠。    “娘子平日懒散难得对妆容上心,今日这般天仙似的容颜也只得昙花一现,”说着便叹了口气“想想实在让人扼腕。”    她很杀风景的说:“如花娇颜,百年之后不过一具枯骨罢了。”    “娘子打击为夫,向来是不遗余力。”    “相爷坑起人时,也是毫不手软。”    “记恨为夫请旨赐婚了?”    “哼。”他拧了湿帕给她净面,一边不忘揩点油“洛城梅林中青年俊杰不少吧?”    她朝他嫣然一笑,极是轻描淡写地道:“马马虎虎。”    陆朝云牙齿忍不住磨到一起“居然还上门提亲!”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    任盈月却叹息了一声,不无惆怅地说:“所谓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当时我为自由之身,就算有人说亲也是合情合理的。”    “你将我置于何地?”    “所谓前情如烟,旧爱如梦,人总是要向前看的。”    “你是故意的吗?”    她不解地眨眼睛。    陆朝云狠狠地将她的吉服扔到地上,继续与她剩余的衣物奋斗,同时道:“即便有怨言,今日洞房花烛夜,你也逃不了。”    伸展着手臂,她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,很是认同的点头“这是实话。”    脱到亵衣时,陆朝云突然有些警惕地抬头看她“你很不对劲。”    “相爷多心了。”    “你绝对有事瞒我。”他无比确定。    任盈月思考了下,点头,神情显得极是无奈“说起来,确实是有件事忘了跟相爷说。”    “什么?”    犹疑了下,她给了他答案“我的癸水来了。”    陆朝云的手指顿时僵住,神情一连几变,嘴角眼角狠狠抽了数下,然后猛地转过身狠狠地捶在床沿上。    他就知道…难得再次洞房花烛夜,结果依然是这么残酷。    任盈月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,难得温柔地道:“相爷,请节哀。”人生总是随时充满变数,这是没办法的事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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