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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七章  (第2/2页)
我。”他打了一个喷嚏,铁定感冒了。    “没有想到你会打那个传真给我,我很意外,真的很意外。我想,这么久没连络,你一定忘记我了。”    “怎么会忘记你?”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。男人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轻薄吧?太文艺腔的话他从不肯正经出口。    “你有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?”    “没有,一直没有。”她浅浅笑着。    确实没有。六月六日对她而言已是一个闹钟。她只是与他失去联络而已,否则她老早就想打电话给他,她要见他,要诉这一年的苦也要说这一年的爱。    再怎么忙碌她也没有办法忘记这一天。    龚慧安没有告诉他,她从一个星期前已经开始吃安眠药入睡,因为她害怕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,她见不到他。    见不到他,未来变得冗长,无希望也无意义,她只是一具忙碌的行尸走rou而已。    她-而感觉到,他给她的爱是活水。没有这样的活水,她无法健康生存,终于会像一株缺乏滋润而乾燥的植物。    “明天想到哪里玩?”他问。    “跟你在一起。”她答非所问。    “总该找个事做吧”到底她远来是客,张静觉得自己有担当招待之职的义务。    “反正我只要跟你在一起,去哪里都可以。”她撒娇的说。    回到他的住处,她将发髻放下来,长发已及腰,像飞泻的瀑布。很美,像聊斋志异里的女鬼。    近一年,她更美了。变成一个成熟妩媚的女人,举乎投足间有难以抗拒的磁力在吸引他。    “你知道,你一直是我最爱的人,”她又哭又笑“你很坏,所以我一直想把你彻底抹掉,彻彻底底的除去,可是我做下到,不知道为什么,越想把你除掉,爱你越深。”    “那就不要白费力气吧。听我的,乖乖跟著我。”他抚著她的头“宝贝,我也爱你。”    那是乞求,也是命令,带有十分浓厚的大男人主义色彩。    这一刻她欣然接受。    这一年,为接手父亲的遗业,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在工作上,有太多企业运作规则等待她熟悉,所以在感情生活中,她是一片空白,如他一样。    “你可知道,去年那件事——那个小女孩在半夜打电话来的事,根本就是一个误会”    “不用解释了。”她用嘴堵住他的口。他们之间的误会本来就太多太多。如果每一件都要解释,非得谈个几天几夜。    因为他是个吸引人的男人,她也是个吸引人的女人。女人爱他,男人爱她,都天经地义。    也因为他们都自私、自利,有太多自尊,且很少自责。    那一夜张静还是没有睡著。抱著她的感觉真好,即使在激情过后,他仍舍不得睡著。    她也是,生怕稍一不小心,美好的时光就会流逝。怕他在一眨眼间就在身旁消失!多么难得的相聚机会,好像是跟上帝借的时间。    在他身旁,她感觉自己其实非常柔软,非常需要爱。    他的传真信中那一句P。S。Iloveyou,把她心中所储存的、对他所有的爱全部提了出来。于是她千里迢迢来倚靠。    隔天的夜晚,他订好到箱根去的火车票及旅馆,还有专为新婚夫妇做的蜜月怀石料理。    因为精疲力竭的缘故,在火车上,他们相倚睡著了,以致坐过了站,来回折腾不少时间。    在那趟旅行中,龚慧安发现,原来她不愿意尝试的生鱼片,竟是人间美味。    他们像一对标准的新婚夫妻,除了偶尔到海边走走或泡泡有药浴作用的温泉外,就是相拥在房间里磨蹭时光。    除了相爱,什么事都不要做的日子真好。    可是,毕竟要回到现实。她不能放著偌大的产业不管,他也不能继续荒废他的研究课程。    送她到机场时,他心中万分舍不得,只是没有形诸言表。    “等我,好吗?”    在放开她的手的那一刻,他轻声对她这样说。    “嗯。”她浅浅的笑着,笑得很甜,很有自信,好像又变回昔日的少女,不知天高地厚,不知人生忧愁。让他想起第一次在女生宿舍门口看见她的样子。至今,那仍是一种震憾:天底下怎会有她这么一个女子?    现在想起来,才知道当日是一见锺情。在刹那的心惊相遇之后,爱情的路便有了明确的指向。能感觉深爱彼此的两个人,在相识之初,必已莫名其妙的目成心许。    是属于他的。找了那么久,原来原来,她就在那里。    无法抗拒的第六感。因缘结在心中,或许根在前世。    她的感觉和他一样。    从见他第一眼开始,她心中的河流全以他为流向。骄傲、自尊、妒嫉、偏见、    烦厌是一道又一道的柙门,曾企图阻断他们之间的通道。    与日俱增的爱冲破了这些关卡。    而龚慧安与张静都在年岁成长之中逐渐明白,爱不是那么简单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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